每一个呼唤的声音,都像一根针,试图刺入他的识海。
就在这时,镜面上浮现出一行冰冷的金色铭文:“呼尔之名者众,则尔之魂永属此棺。”
原来如此,自削名姓只是第一步,斩断的是“契约”。
而这面镜子,考验的却是“人心”!
只要他对这些呼唤,对这个身份还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他的魂魄就会被镜子重新拽回那个名为“萧承煜”的囚笼,永世不得超生。
“那就让他们,再也叫不出来。”陈九陵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带着斩断过去的决绝。
他转过身,看着一脸紧张的苏绾,沉声道:“待会儿我进去,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应我,一个字都不要。”
苏绾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满是恳求与不安:“那你答应我,出来的时候,还是你。”
陈九陵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将那只完好的右手,毅然按在了冰冷的铜镜之上,同时运转起“解咒境”的感知力。
触碰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传来,陈九陵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被拉入了一个精神幻境。
这里是百年前的大楚朝堂,金碧辉煌,庄严肃穆。
龙椅上,垂垂老矣的皇帝正将九块玄棺残片分封给诸王,口中念诵着一段完整而古老的咒言,那正是开启归冥门的真正法门。
陈九陵心神一凛,正欲将那咒言牢牢记下,幻境却骤然突变!
满朝文武,包括那老皇帝,所有人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他们齐齐转身,面向陈九陵,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恭请太子萧承煜监国!”
“恭请太子萧承煜监国——!”
声浪如山崩,如海啸,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磅礴意志,疯狂地向他碾压而来。
这声音仿佛要将他彻底固化在这个幻境之中,让他成为“既定历史”的一部分,永远作为“萧承煜”而存在。
危急时刻,陈九陵识海中的武道意志勃然爆发!
他果断放弃了记下咒言的念头,因为他明白,这咒言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是诱饵!
他立刻调动起“武意通玄”的境界,不再去追溯这幻境中他人的意境,而是前所未有地反向注入自己的意志!
“我,不是萧承煜!”
他以驰骋沙场、斩将夺旗的滔天杀意与决绝意念为砖石,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强行构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名之墙”。
这道墙隔绝了过去,屏蔽了所有呼唤,墙身上只用最纯粹的意志,烙印下两个大字:
现在!
轰——!
精神世界一声巨响,整个朝堂幻境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镜子,寸寸崩碎。
现实中,那面青铜古镜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最后“咔嚓”一声彻底裂开。
第九口玄棺,在沉重的机括声中,缓缓开启。
棺内没有尸骨,没有珍宝,只有一卷古朴的竹简,静静地躺在中央。
陈九陵走上前,颤抖着手将其拿起,缓缓展开。
竹简的第一行,是用朱砂写就的一行字,笔锋凌厉,仿佛要透过竹片刺出:
“致未来的我:若你读到此信,说明你已拒绝成为轮回的祭品。记住,真正的归冥门不在地下,而在人心。九棺齐聚之日,即是破局之时。”
他攥紧了手中的竹简,仿佛握住了自己失落的另一半灵魂。
抬头望向苏绾,他血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双经历过无尽挣扎的眼眸,此刻清明如洗。
“该我们出手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群山之上,覆盖着整片山脉的巨大符阵血光骤然逆转,猩红褪去,转为一片惨白如骨的月华。
月华之下,一个立于山巅的漆黑身影仰天发出一长串狂笑,手中紧握的摇铃疯狂震动,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笑声与铃声中,大地深处,那八道早已沉寂了百年的恐怖棺气,仿佛收到了最终的号令,猛然苏醒,冲天而起,在云层之下化作八道狰狞的虚影,遥遥呼应着第九棺的开启!
九命玄棺,终将重聚。
而那股汇聚的恐怖气息,正隐隐指向西南群山边缘,一处被无尽黄沙半掩的月牙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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