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柳轻眉被拽得一个趔趄,脸上却浮现出癫狂的大笑,“不!我不是受害者!我只是厌倦了做棋子,我终于……成了执刀的人!”
她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那口血在空中化作一道血箭,不偏不倚地洒在了九座牌位之上!
“以我之血,恭迎将军归位!”
霎时间,阴风怒号,鬼哭狼嚎之声充斥整个空间。
九座牌位光芒大盛,九道与“萧承煜”一模一样的虚影自牌位中咆哮冲出,他们身披残破的甲胄,手持各式兵器,带着滔天的杀伐之气,从四面八方围攻向陈九陵!
每一道虚影,都蕴含着一位将军级强者的毕生武道意志!
危急关头,陈九ling不退反进。
他放弃了一切闪避,竟主动迎上正面冲来的一具持枪虚影。
在那虚影的长枪即将洞穿他胸膛的瞬间,他不闪不避,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了虚影的双肩!
“武意通玄——逆转!”
一股远比虚影更加霸道、更加凝练的战魂意志,从陈九陵体内轰然爆发!
他没有去读取对方的执念,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那份属于“陈九陵”的、不屈不挠的意志,强行反向注入到虚影的意识核心!
那持枪虚影的动作猛然一僵,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竟猛地转身,一枪横扫,将身旁另一具持刀虚影砸得连连后退!
陈九陵冷喝出声,声震四野:“我的名字,轮不到你们来定义!”
他身形如电,在九道虚影中穿梭,双手连点。
每一次触碰,都有一具虚影被他的战魂意志侵染,调转枪头,开始疯狂攻击昔日的“同伴”。
混乱之中,他又接连触碰了三具将军级虚影。
海量的武道感悟与纯粹的战意洪流般涌入他的体内,瞬间冲破了瓶颈!
锻体三层,圆满!
他体内的战魂虚影在这一刻凝如实质,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甲。
陈九陵仰天一声长啸,手中凭空凝聚出一柄战意长剑,一剑横扫!
一道半月形的血色剑光席卷而出,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九道“萧承煜”的虚影,连同那九座牌位,在这一剑之下,尽数化为飞灰!
柳轻眉如遭雷击,狂喷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而小哑巴,早已被苏绾趁乱救回,安然无恙。
陈九陵看都未看柳轻眉一眼,走到祭台前,一脚踢开巨大的朱漆红棺外椁。
他伸手探入,将那具小巧的白玉棺取出,真气一震,便打开了棺盖。
棺中,并无什么盛放血液的容器,只有一面光华内敛的古老铜镜,静静躺在那里。
陈九陵拿起铜镜,只见镜面之上,一行行血色文字缓缓浮现:“真正的祭品,是你不肯放下的恨。”
他怔住了。
原来,仪式需要的不是他身为“承魂者”的物理之血,而是他因“萧承煜”这个身份而产生的恨意、执念与不甘。
只要他心怀怨恨地与那些虚影战斗,他的精神力量就会被祭台抽取,成为开启“归冥之门”的钥匙。
他们,想要祭祀的是他的灵魂!
片刻的沉默后,陈九陵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释然,和更多的嘲弄。
他手持铜镜,转身对准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柳轻眉,缓缓说道:“你说我要用血祭祀?好啊——”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杀意毕露。
“那就用你的命,来祭我的路!”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掌心燃起一捧熊熊的战意之火,直接一掌拍在了那具白玉小棺之上!
“轰——!”
玉棺应声粉碎,引发了剧烈的连锁反应。
整个祭台从中心开始崩塌,无数符文锁链断裂,能量逆流倒灌。
地宫剧烈摇晃,穹顶的巨石如雨点般落下,整个沙陵古城,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向毁灭。
混乱中,苏绾紧紧护着小哑巴和那枚始终安然无恙的漠北地图玉简,与陈九陵一同冲出了即将被彻底掩埋的地宫。
尘埃落定,三人立于黄昏的沙丘之上,身后是缓缓沉入流沙的巨大废墟。
陈九陵眺望着北方地平线上连绵的雪峰轮廓,那里是大楚的方向。
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苏绾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归冥门不在地下……但在人心。”
他明白了,只要他一天无法摆脱“萧承煜”这个身份带来的枷锁,那扇门,就永远为他敞开着。
忽然,他左臂一阵微弱的刺痛。
陈九陵猛地低头,只见那枚用以镇压他体内隐患的封音玉佩上,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而透过那道缝隙,玉佩下方被压制的皮肤上,那张宛如胎记的人脸,竟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它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早已被废弃的大楚皇陵遗址深处。
一口被无数铁链和符咒尘封了千年的主墓棺,棺木的缝隙中,正缓缓渗出一滴、两滴……殷红的鲜血。
风,停了。
整个沙漠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天空,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昏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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