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这座“黄泉逆旅”的生门枢纽——三更轮转盘。
每一更天,轮盘都会转动一次,整座驿站的内部格局便会随之重组。
若不能在下一更到来前,按照正确的顺序启动对应的阵眼,转盘便会触发最终的禁制,引发地陷,将所有闯入者彻底吞噬。
陈九陵快步上前,伸手触摸旗杆旁一片断裂的战旗残片。
那粗糙的布料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的血迹。
他闭上眼,再次发动了“武意通玄·溯忆”。
这一次,他短暂地代入了那位与他容貌相同的将军——萧承煜的视角。
暴雨倾盆的夜晚,关隘被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主帅的他,冷静地下达了最后的军令:“主力向东,沿赤水河谷突围!我率三千锐士,在此死守!”画面破碎,无数张绝望而坚毅的脸庞在他眼前闪过。
陈九陵猛然睁眼,眼中精光爆射:“第一阵是锋矢——主攻,为了撕开包围,让主力突围!”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那枚虎符残片,精准地插入轮盘上“锋矢”阵图样对应的凹槽之中!
“咔嚓!”一声轻响,旗杆轻微震动,轮盘旁的一面骨墙缓缓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生门开启了一线!
然而,不等他们动身,另一侧的墙壁突然“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蛮力砸开!
沙尘弥漫中,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独眼大汉带着十几个盗墓贼冲了进来,正是那伙名为“沙鹞子”的匪徒。
“哈哈,陈九陵,总算找到你了!交出那张藏宝图!”沙鹞子狞笑着,贪婪的目光扫过陈九陵三人。
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陈九陵一刀逼退两名匪徒时,那只白毛黄皮子精竟再度出现,躲在匪徒身后,用苏绾的声音发出凄厉的哭喊:“九陵救我!”
陈九陵前冲的脚步猛地一顿。
然而,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致命的破绽——真正的苏绾,身陷险境时只会握紧手中的短剑,绝不会用这种方式开口求救!
“找死!”他眼中寒芒一闪,反手一刀,凌厉的刀气并未劈向匪徒,而是径直斩向那声音的来源。
那幻影瞬间破灭。
他顺势将计就计,身形一晃,故意朝着轮盘上未被激活的“鱼鳞阵”区域退去,同时大喊:“苏绾,这边!”
沙鹞子等人不知是计,以为他要抢先进入宝藏区域,怒吼着率众冲了过去,正好踏入了“鱼鳞阵”的范围。
“咚——!”
恰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更鼓之响,二更天到了!
驿站内部格局突变!
沙鹞子等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化作一个巨大的流沙陷阱,无数涂满剧毒的铁砂从四壁喷涌而出。
惨叫声只响起了片刻,便被流沙吞没,沙鹞子和他的一众手下,转眼间便尽数葬身其中。
陈九陵冷冷地望着那只白毛黄皮子精尖叫着逃入黑暗的背影,声音冰冷如铁:“下次,学点新花样。”
三更将至。
殿内的空气已经稀薄到了极致,几乎形成了真空。
苏绾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只能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
时间不多了!
陈九陵他走到旗杆前,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浇灌在冰冷的铁制旗杆之上!
他要以自身之血,强行唤醒这沉睡百年的军阵残魂!
刹那间,整座驿站剧烈震动!
一股磅礴的战意从旗杆中冲天而起,仿佛在沙暴中凝聚了三息。
殿内那上百具作为梁柱的白骨应召而起,自动排列,竟在眨眼间组成了一座杀气腾腾的“锋矢破甲势”,无形的威压震慑着四方蠢蠢欲动的邪祟。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正是驼爷。
他那只独眼中满是浑浊的泪水,声音嘶哑地嘶吼道:“将军!你为何不来救我!为何要抛下我们!”
陈九陵立于风沙虚影之中,周身战意环绕,目光坚如钢铁。
他凝视着驼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他——但我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那根吸收了他鲜血的旗杆竟从中断裂,露出了一个向下的幽深暗门。
而就在此刻,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哑巴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迷茫,只有无尽的恐惧。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第一次发出了清晰的声音,三个字,字字惊心:“小心……父亲。”
暗门之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两侧的墙壁上,浮雕再现了当年那场血战的全貌,从突围到断后,直至全军覆没。
阶梯的尽头,一个石龛之中,半块青铜兵符正静静地嵌在那里——正是大楚边军调兵遣将的信物。
而在驿站最深处,驼爷已然跪伏在一座蒙尘的祖灵牌位前,手中紧紧握着一枚虎符残片,其形制与陈九陵的那块同源而出。
他低声呢喃,仿佛在对亡灵倾诉:“终于……终于等到了替罪之人。”
暗道中,陈九陵一步步走向那半块兵符,小哑巴那句诡异的警告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伸出手,指尖缓缓靠近那冰冷的青铜,触碰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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