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瞳孔带来的森然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陈九陵心中警钟狂鸣,但那景象只维持了不到一息便彻底消散,好似从未出现过。
然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他面前那面焚尽了萧承煜执念的青铜古镜,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化为凡物。
镜面中心的火焰熄灭处,一缕殷红的血丝悄然浮现,如一条拥有生命的细蛇,沿着镜框的古老纹路蜿蜒而下,最终“啪嗒”一声,精准地滴落在那座将军主碑的裂缝之中。
刹那间,整座戈壁猛烈一震。
紧接着,一道低沉到极致的轰鸣自地心深处传来,如同九天惊雷被压抑在地壳之下,沉闷而富有节奏。
咚……咚……咚……那绝非任何机关枢纽启动的声响,而是一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心脏,在沉睡了千百年后,被重新唤醒的搏动!
“呃!”陈九陵猛地弓下身,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左臂。
剧痛之下,他皮肤下那张闭目蛰伏的人脸,虽未睁眼,嘴角却随着那心跳的节奏,正一下下地诡异抽动,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强忍着撕裂般的痛楚,立刻运转“解咒境”的感知力,将意念沉入脚下的大地。
波动如潮水般反馈而来,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那滴被镜子吸收的鲜血,渗入主碑裂缝后,正在地底极速勾勒出一个微型的血色符阵。
符阵的纹路繁复玄奥,却让他感到一种刺骨的熟悉——这与第九口悬棺中,那枚竹简背面新浮现出的血字,竟是分毫不差!
衣冠冢下,非葬将军,乃镇玄棺第一魄!
他瞬间通体冰凉,每一个毛孔都倒灌着寒气,沙哑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他们……用我的血,唤醒了棺中之魄。”
“不止!”苏绾的反应同样迅疾,她第一时间取出一枚篆刻着漠北舆图的玉简,灵力注入,光幕瞬间投射在半空。
她指尖飞速在光幕上滑动,将眼前的地势与玉简上的古图进行比对。
很快,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指尖重重地戳在衣冠冢所在的光点上,声音发紧,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这里不是终点,陈九陵,你看!这里是‘归冥九枢’的第一个节点,是首枢!其余八个枢纽节点的位置……全都对应着当年大楚覆灭时,九大边关陷落的所在!”
她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陈九陵,一字一句道:“如果每一处枢纽,都需要用你这个承魂者的血来激活……那你走完这条路,根本不是为了寻找真相,而是一场为你量身定做的,自毁仪式!”
话音未落,一直安静待在角落的小哑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全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她脖颈处那块蝴蝶状的胎记,此刻竟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紫色光芒,边缘隐隐有血丝蔓延。
她双目紧闭,口中溢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字字都透着无边的恐惧:“父亲……别开门……它在吃魂……它在……”声音戛然而止,她头一歪,再度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陈九陵的视线从昏迷的小哑巴身上移开,缓缓落回到自己掌心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
一个此前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过去每一次,当他动用“武意通玄”去溯源萧承煜的战场记忆时,体内的蛊毒都会随之躁动不安。
他原以为那是力量冲突的后遗症,但现在想来,那份躁动中,分明夹杂着一种……贪婪的渴望!
仿佛那些战死的英魂残念,本就是喂养它最好的养料!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疯长。
他眼神一凛,不再犹豫,并指如剑,在另一根手指上划开一道更深的口子。
鲜血涌出,他没有去止血,而是将血淋淋的指尖重重抹在虎符残片之上,随即用这沾染了自己鲜血的虎符,轻轻触碰向白骨阵列最前方,那具传令官的尸骸。
“破阵剑意,起!”
意念刚动,预想中属于萧承煜的记忆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全然陌生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一座阴森的巨大祭台之上,一名身披宽大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正高高站立。
他的手中,竟捧着一颗仍在“怦怦”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一道低沉而邪异的呢喃,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响起:“以将军之血饲棺,待九魄归位,轮回……便可重启。”
轰!
陈九陵如遭雷击,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他都不是在继承萧承煜的记忆和力量,而是在被一个横跨千年的巨大阴谋,反向吞噬!
他所承载的一切,最终都将成为那玄棺的祭品!
“必须切断这种血脉感应!”苏绾当机立断,声音清冷而坚定,“我有一个办法,但可能会让你暂时失去一部分力量,甚至……非常痛苦。”她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滴碧绿如玉髓的莲汁,又从地上抓起一把白骨碾成的灰烬,迅速混合成一团散发着奇特气息的灰色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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