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每一次呼吸节奏,每一次骨骼的颤动,都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脑海。
他瞬间领悟了那失传已久的骑兵统御之术!
他猛地翻身跃上主骑,一股无形的王者威压轰然散开。
一道顶天立地的战魂虚影笼罩在他和三匹战马之上,仿佛为它们披上了一层实质的甲胄。
“驾!”
一声低喝,三马齐动!
蹄声不再是骨骼的脆响,而是奔雷,是战鼓!
它们的身影化作三道流光,在复杂的路线中穿梭自如,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阵法节点上,完美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当最后一面旗帜巡过,巨大的石门应声而开。
门开的刹那,半空中竟浮现出千军万马奔袭的幻影,无数金戈铁马的虚影对着陈九陵的方向,齐声高呼:“拜见主帅!”
那声音雄浑、悲壮,直击灵魂!
陈九陵心头剧震,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声音,并非阵法模仿,而是真实地源自于他脑海深处,那些他从未亲身经历过的记忆!
第六门,是一座由九面巨型铜镜组成的“镜狱迷阵”。
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一种陈九陵可能的人生选择:有他登基为帝,君临天下的;有他解甲归田,与苏绾归隐山林的;甚至还有一面,映出了他亲手点燃九龙抬棺,将其彻底焚毁的画面。
就在陈九陵心神被镜中景象吸引的瞬间,一道阴冷的咒力悄然潜入。
躲在暗处的贺兰烈,以“焚魂咒”激活了镜中积压的无尽怨念。
霎时间,九面铜镜变得漆黑如墨,三千名手持兵刃、身躯残破的将士尸骸从镜中爬出,嘶吼着将陈九陵团团围住。
陈九陵剑意勃发,欲以雷霆之势破局。
然而他惊骇地发现,他的剑每斩碎一具尸骸,镜中的镜像反而会变得更加清晰,涌出的尸骸也更加强大。
它们要的不是毁灭,而是认同!
“将军!还记得我们是怎么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吗?!”阵外,刚刚苏醒的陆昭用尽全身力气,抓起身边一面残破的军旗,用旗杆狠狠拍击地面三下,声嘶力竭地吼道,“——靠不信鬼神,只信手中刀!”
这一声怒吼如当头棒喝!
陈九陵猛然醒悟。
他不再攻击那些幻象,反而收剑而立,猛地割开自己的手掌,任由滚烫的鲜血洒在脚下的铭文之上。
“战意之火,燃!”
他以血为引,以不屈的战意为火,点燃了整个阵法的核心。
“今日我不选过去,我写未来!”
话音落,九面铜镜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即轰然炸裂!
连破六门,众人终于来到第七门前。
这里空旷无比,仅剩最后三盏魂灯悬于高空,尚未点燃。
地面上,一道巨大的剑痕横贯南北,而在剑痕的中央,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断刃——正是北境军神萧承煜的本尊佩剑,“破军”的残骸!
陈九陵心潮澎湃,下意识地伸手欲取。
然而,他的手刚靠近断刃三尺,便被一股无形而霸道的力量悍然弹开。
陆昭挣扎着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断刃:“此刃已通灵,它只认旧主,非忠魂不可持!”他转向陈九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若您……真是他……请说出当年黑水关撤退时,副将赵破虏对您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陈九陵沉默了。
万千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翻腾、碰撞。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道:
“三更鼓响,勿念我名。”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半截“破军”断刃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嗡鸣,竟自动从地里飞射而出,稳稳落入陈九陵的掌中!
刹那间,“武意通玄”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彻底爆发,万千战场的记忆洪流汇聚归一!
“破阵剑意”冲破最后的桎梏,贯通了它的终极形态——“万军辟易”!
陈九陵身后那道战魂虚影暴涨至百丈,宛如神魔。
他手持断刃,随意向前一斩!
没有剑光,没有巨响。
只有一道漆黑的裂痕在虚空中无声蔓延,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一分为二!
远处,一直隐匿观战的贺兰烈目睹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手中那柄布满倒刺的链锤“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再也无法维持,彻底滑落,露出一张与陈九陵有七分相似,却又充满扭曲恨意的脸。
他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持剑而立的身影,嘴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挤出一句充满了不甘与困惑的低吼:
“为什么……你也流着背叛者的血?”
与此同时,在地宫最深处,主墓碑之下,那只一直蛰伏的沙狐灵猛地仰天长啸,它的一双兽瞳之中,赫然泛起了与小哑巴额头胎记一模一样的、妖异的青紫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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