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老宅的落地钟敲过八下时,沈昭昭正蹲在书房旧书柜前。
她指尖拂过一本皮质相册的封皮,霉味混着陈年樟脑的气息钻进鼻腔——这是上周林老太太让陈妈从阁楼搬下来的老物件,说是要整理家族旧照。
沈昭昭主动揽下这活计,宫斗文作者的直觉告诉她,豪门的秘密往往藏在旧物里。
昭昭,下午三点跟我去云顶餐厅。林老太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昭昭手一抖,相册地翻到中间页。
泛黄照片里,穿墨绿舞裙的年轻女子倚着雕花栏杆,身边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肩头几乎要碰在一起。
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被时间晕染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若非家规,愿随君天涯。
昭昭?
沈昭昭迅速合上相册,抬头时已堆起软萌笑意:妈说的是哪家餐厅?
我让张嫂备些醒酒汤带着。
林老太太扶着门框的手顿了顿,银发在穿堂风里轻颤:老张太太的女儿从英国回来了,修远该多结识些知根知底的姑娘。
沈昭昭端茶的手稳得像训练过的,茶水却在杯底晃出细碎涟漪。
她望着婆婆鬓角新染的黑,突然想起昨夜林修远说的话:我妈年轻时最恨家族联姻,后来...后来她成了制定规矩的人。
下午两点五十分,沈昭昭站在衣帽间镜子前。
她挑了件月白色真丝裙,领口别着林修远送的珍珠发夹——那是他上周鬼使神差买的,此刻在镜中闪着温润的光。
太太,车备好了。陈妈敲门。
沈昭昭摸了摸随身小包里的牛皮纸信封,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她知道林老太太选云顶餐厅的深意——落地窗外能俯瞰林氏集团总部大楼,是林修远每天必经的地标。
若今天让那位张小姐和修远,舆论传到董事会耳朵里,难免有人要议论长房不稳。
餐厅包厢里,老张太太正拉着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说话。
见沈昭昭进来,张小姐的笑僵在脸上:这是...
我是修远的太太。沈昭昭主动伸手,指尖触到对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背,妈说要介绍新朋友,我想着夫妻本就该同进同出。
林老太太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青瓷裂了道细纹。
沈昭昭注意到她盯着自己的珍珠发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这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张小姐聊起剑桥商学院时,沈昭昭适时插了句:修远总说,读EMBA时最遗憾没去剑桥交换。林老太太夹虾饺的筷子悬在半空,沈昭昭又补:不过现在有我帮他整理笔记,倒也补上了。
回程路上,林老太太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突然说:昭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沈昭昭摸出包里的牛皮纸信封,妈生日快到了,我准备了份礼物。
林老太太的生日宴设在老宅正厅。
水晶灯下,沈昭昭捧着镶银边的相框走上前时,周曼如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准备的翡翠镯子顿时失了颜色。
您年轻时真美。沈昭昭将相框递过去,玻璃下正是那张泛黄的老照片,被放大后更清晰:舞裙上的蕾丝纹路,男人西装口袋露出的丝帕边角,还有背面那句被重新描过的小字。
林老太太的手开始抖。
她盯着照片里自己的眼睛——那是她从未在小辈面前展露过的,带着少女才有的炽热与不甘。
陈妈端来的长寿面搁在桌上,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
昭昭这孩子有心。老张太太凑过来看,这先生是...
我表哥。林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当年家里要我嫁入林氏,他去了南洋。
满座寂静。
沈昭昭看见林修远站在廊下,西装内袋的红绳露出一角——那是今早她替他系的,和自己手腕上的绳结一模一样。
当晚,佛堂的檀香烧到第三柱时,林老太太还坐在蒲团上。
相框搁在供桌前,照片里的年轻自己正望着她笑。
她摸出随身的翡翠戒指——那是嫁入林氏时的聘礼,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老太太,该歇了。陈妈轻声劝。
林老太太抚过照片边缘:当年我哭着说要退婚,我妈说你嫁的不是林敬山,是林氏的规矩。
现在昭昭让我明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第二日家庭会议,林老太太将茶盏重重一放:修远的事,以后由他们夫妻自己做主。
周曼如的翡翠耳环晃了晃,银匙掉在地上。
林修远望向沈昭昭的眼神第一次带了温度,像春雪初融的溪涧。
傍晚,沈昭昭在花园浇花时,被林老太太叫住。
老人手里攥着那张照片,眼角细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沈昭昭接过照片,指尖触到背面新添的一行字——愿后来人,不必重蹈覆辙。
林老太太转身要走,又停住:下周末林氏慈善拍卖会,你跟修远一起主持。她顿了顿,这是长媳该站的位置。
沈昭昭望着她的背影,风掀起她的裙角。
远处传来林修远的声音:昭昭,过来看看我新收的拍品。
她低头轻笑,手腕上的红绳随着动作轻晃。
那边林修远举着个鎏金相框,里面是两人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她穿着白纱,他西装笔挺,身后是林氏集团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墙角的素心兰开了,香气漫过廊柱。
沈昭昭知道,属于她的战场,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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