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揉着发酸的肩,指尖刚要扣上储物间的门闩,月光突然从窗棂斜切进来,在墙角那堆旧物上镀了层银边。
那只木箱的锁孔里还插着半截铜钥匙,和方才老太太塞给她的那串钥匙,齿痕竟像一对孪生姐妹。
她鬼使神差地蹲下去,指腹擦过箱盖上林府内宅四个阴刻小字——这是林氏老宅从前的规矩,只有主母才能掌管内宅木箱。
箱底有张纸页被风掀开,露出半行字迹。
她认得这字体,上个月整理老太太旧账本时见过——横折处总带着微不可察的顿笔,是林老太太年轻时的手书。
心跳突然快了两拍。
她抽出钥匙串里那枚最细的铜钥匙,轻轻一拧,锁簧弹开。
霉味混着陈木香气涌出来。
最上面是幅裹着蓝布的画轴,展开时画布簌簌作响——画中女子穿月白立领衫,鬓边簪朵白兰花,眉眼与林老太太有七分相似,却比老太太多了几分温柔。
画轴底下压着封信,信封边缘泛着茶渍,邮戳日期是三十年前。
沈昭昭展开信纸,墨迹已有些晕染,却仍能看清:母亲,若您能原谅我当初离家的选择,我愿回来为您煮一顿饭。
一声,信纸落在木箱上。
沈昭昭的指尖在二字上轻轻发抖——这不是林老太太写给她母亲的信,是写给她自己女儿的。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老账本里翻到的半片干桂花。
那天老太太盯着那片花看了很久,说:我母亲从前总在糖罐里藏桂花,说甜能压过苦。
原来老太太嘴里的,是她自己的母亲;而信里的,是她的女儿。
月光爬上木箱,将画像上女子的眉眼照得更清晰。
沈昭昭忽然明白,为何老太太总对她做的桂花月饼格外温柔——她做的哪里是月饼,是在替另一个人,圆一场未完成的团圆。
昭昭?
楼上传来林修远的唤声,带着刚洗过澡的清冽皂角香。
沈昭昭迅速把信和画轴塞回木箱,锁好,起身时后腰撞在储物架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怎么了?林修远已经站在门口,月光在他肩头镀了层霜,见她捂着腰,眉心立刻皱成小川字,又碰着了?
没事。沈昭昭把木箱往阴影里推了推,就是...突然想起明天要给妈挑块新盖毯,她总说膝盖凉。
林修远没多问,伸手替她揉后腰:明天我让陈叔去挑。他的掌心带着温度,隔着薄衫渗进来,先睡吧,嗯?
沈昭昭应了声,跟着他上楼时,余光瞥见储物间的门缝里,那幅画像的一角还露在外头,女子的眼尾微微上挑,像在替谁轻轻叹气。
第二日清晨,沈昭昭在厨房熬了红枣银耳羹。
水蒸气漫上玻璃,她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忽然想起昨夜信里的话——愿回来为您煮一顿饭。
她舀了勺羹尝味道,甜度刚好,像极了那天老太太咬月饼时,眼里泛的那层水光。
昭昭,老太太让你去书房。张妈端着豆浆进来,说是要商量秋祭的事。
沈昭昭把羹罐交给张妈,转身时摸了摸藏在袖中的信。
秋祭?
不,该商量的,是另一场更重要的团圆。
推开书房门,檀木香气裹着墨味扑面而来。
林老太太坐在红木圈椅里,正翻着本线装《女诫》,见她进来,合上书:我昨日给你钥匙,不是让你偷懒的。
妈,我没偷懒。沈昭昭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那幅画轴,我给您看样东西。
画轴展开的瞬间,林老太太的茶盏掉在案上。
她踉跄着站起来,指尖几乎要戳到画纸:这...这是哪里来的?
储物间的旧木箱里。沈昭昭把信轻轻放在她手边,还有这封信。
林老太太的手在发抖,信纸被捏出褶皱。
她读得很慢,每读一句,眼尾的皱纹就深一分。
读到最后那句愿回来为您煮一顿饭时,一滴泪砸在纸上,晕开个深褐色的圆。
这是...我三十年前写的。她的声音哑得像旧风箱,那时候她要跟个穷画家私奔,我把她的行李扔出大门,说...说没她这个女儿。
沈昭昭递上帕子,触到她手背时吓了一跳——冷得像块冰。
后来她寄过明信片,说在巴黎开画廊。老太太攥着帕子,指节发白,我烧了所有信,只留这幅她十六岁时画的自画像。她抬头看沈昭昭,眼里有雾,你怎么...找到的?
因为您藏得不够深。沈昭昭蹲下来,和她平视,您把木箱放在储物间最显眼的角落,钥匙插在锁孔里,连信都没封严。
您不是想藏,是在等,等有人替您把这封信送出去。
窗外的风掀起纱帘,吹得信纸上的泪斑轻轻颤动。
林老太太突然抓住她的手:她不会回来了。
会的。沈昭昭掏出手机,按下早已存好的号码,因为有人,早就想回来了。
门被推开时,林修远扶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进来。
那女人眼角有细纹,却和画像上的女子有七分像——是林老太太的女儿林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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