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枯叶,敲打在林家老宅厚重的玻璃窗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腊月初八,宜祭祀,宜祈福,也宜——开会。
共治基金会的年度会议,是沈昭昭在林家投下的第二颗深水炸弹。
这一次,她瞄准的是真正的权力核心:钱袋子。
会议筹备已进入尾声。
夜深时分,沈昭昭独自留在布置成临时会场的偏厅,做最后的检查。
灯光明亮,一百二十个座位排列整齐,投票系统经过数轮测试,精准无误。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按照老派作风,在入口处设了一个红木打造的备用票箱,以备纸质投票之需。
她习惯性地抬手,想检查一下票箱是否清空。
指尖刚触到箱口,动作却微微一顿。
箱子里,并非空无一物。
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宣纸,静静地躺在箱底。
沈昭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纸条,展开。
没有署名,只有一行苍劲有力、却在收笔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小楷:
“托幼角地暖,加厚棉门帘。”
是林老太太的笔迹。
那个在家族会议上一言九鼎、用拐杖敲击地面就能决定旁支命运的老人,竟会用这种近乎“偷偷摸摸”的方式,递上一张匿名的建议。
沈昭昭捏着那张薄薄的宣纸,却觉得它有千斤重。
这不再是试探,也不是命令,而是一种笨拙的、带着旧时代骄傲的……参与。
她想开口,却又拉不下脸;她想关心,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于是,她选择了这个最原始,也最安全的方式。
沈昭昭将纸条重新折好,放回口袋,转身关掉了偏厅的灯。
黑暗中,她唇角缓缓勾起。
老太太给了她一道题,她必须给出一个最体面的答案。
第二天,周曼如拿着新印发的会议宣传页来找沈昭昭确认,却发现她正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叠雅致的梅花笺上写着什么。
“昭昭,你看这最终版行吗?”周曼如如今对沈昭昭是彻底的心服口服,言行间满是敬重。
沈昭昭放下笔,接过宣传页,只看了一眼便道:“内容没问题,但要加个东西。”她指向入口处那个红木票箱的示意图,“把这里改成‘温暖信箱’,旁边加一行小字:‘您的每一个小小善意,都是家族的暖光。欢迎写下您的心愿,投给我们。’”
周曼如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眼睛发亮:“高!这一下,性质全变了!”
“还不够。”沈昭昭将手边那叠刚写好“温暖信箱”四字的梅花笺递给她,“把这些放在老太太每日午后喝茶的暖阁案头,就放在她最常用的那方砚台边上。再把这支小狼毫也带去,记得,要不经意地放在那儿。”
那支笔,是林老太太年轻时最爱用的款式。
一切安排妥当,沈昭昭又牵着女儿念云的小手,来到老太太的院里。
“奶奶,”念云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把一小瓣橘子递到老太太嘴边,“今天,你有没有想帮助的人呀?妈妈说,帮助别人,心里会开花。”
林老太太看着孙女清澈如水的眼睛,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念云头顶柔软的发旋。
投票当天,林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传习所的绣娘、老宅的帮佣、旁支的女眷,甚至是集团的一些老员工代表,都被请到了现场。
沈昭昭站在台上,从容不迫。
除了“温暖信箱”,她又在会场侧面增设了一面“心意墙”,专为那些行动不便、无法到场的老年成员准备。
她提前备下了二十张空白的便利贴,想着能有三五张被贴上,就算成功。
可当会议开始时,那面墙上已经五颜六色,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字迹。
计票环节,才是真正的高潮。
当周曼如高声唱票时,整个会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关于为传习所夜课女工增设交通补贴’提案,赞成票一百一十票,通过!”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低低的欢呼。
沈昭昭的目光,落在了“心意墙”的一角。
那里有一张用蓝色圆珠笔写的便签,字迹工整得有些刻板:“建议恢复夜课交通补贴,保障通勤安全。”落款是——“一个不想孙子走夜路的祖母。”
沈昭昭一眼认出,那是老太太贴身保姆张妈的笔迹格式。
“‘关于为林氏退休女工提供年度体检’提案,赞成票一百一十八票,通过!”
“‘关于升级改造集团总部托幼中心设施’提案,赞成票一百二十票,全票通过!”
当最后一个结果宣布时,全场沸腾。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绣娘拉着身边孙女的手,眼眶湿润:“这哪里是开会,这简直比过年还让人心里敞亮!”
散场时,人流缓缓散去。
林老太太在管家的搀扶下,走得不快。
她经过那个红木“温暖信箱”时,脚步停顿了片刻,然后伸出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在光滑的箱身上,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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