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心跳如擂鼓,敲击着沈昭昭的耳膜。
这七枚沉甸甸的铜顶针,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滚烫的、连接着百年秘密的活体。
她的血液仿佛也跟着沸腾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与征服欲,从四肢百骸涌向大脑。
但她没有动。
一个优秀的猎手,在锁定猎物后,最需要的是耐心。
深夜的书房,静得只听得见墙上古董钟摆的滴答声。
沈昭昭没有急于冲向祠堂,而是将那七枚顶针小心翼翼地并排置于书案的黑色丝绒垫上,灯光下,顶针内圈那些细如发丝的凹凸暗纹,折射出幽微而复杂的光。
她取来那本已经翻得起了毛边的《织脉副册》,那是她从周曼如那里得到的、关于“同源记”最原始的资料。
一页页翻过,她将副册里记录的“织雨七线”七位创始人的生卒年份与手中的顶针逐一对应。
“癸未,丁香。”
“甲子,婉声。”
“乙丑,素心。”
当她按照天干地支的年份顺序,将七枚顶针重新排列时,奇迹发生了。
那七段看似毫无关联的内圈齿痕,竟完美地衔接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精妙绝伦的星图!
北斗七星的勺柄,不偏不倚,正指向图谱的东南角——林家祠堂东面那堵刻着“厚德载物”的整块青石墙。
谜底揭晓的瞬间,沈昭昭感到的却不是狂喜,而是一种近乎肃穆的平静。
开启一道锁,最难的不是找到钥匙,而是获得开锁的资格。
她没有立即行动,反而缓缓起身,从书桌旁的针线盒里,挑出了七种颜色的顶级苏绣丝线。
月光透过窗纱,她纤长的手指在灯下穿梭,将那七色丝线一丝一丝编成了一条精致小巧的发带,发带的末端,坠着一颗温润的珍珠。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
次日清晨,她亲手为女儿念云梳好一对可爱的双髻,然后将那条七色发带,郑重地系在了念云的左边发髻上。
“妈妈,这个好漂亮!”念云摸着头上的新发带,笑得像个小太阳。
沈昭昭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是‘七线娘子’送给你的礼物,要好好戴着哦。”
傍晚时分,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阁楼的玻璃窗。
沈昭昭破例推掉了所有工作,抱着念云坐在柔软的飘窗上。
她没有给女儿看平板电脑,而是翻开了一本手绘的绘本。
那是她用自己那些尘封的宫斗文设定稿改写的童话,名字就叫《七线娘子》。
故事里,七个被困在高塔里的绣娘,没有等待王子来拯救,而是决定用自己的绣花针和七彩丝线,织出一条通往自由的桥梁。
她们的领头人,叫“婉声”。
“……婉声姐姐说,黑夜并不可怕,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愿意点亮一盏灯,就能把黑夜照得像白天一样亮。”沈昭昭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将那段尘封的历史,揉碎了,掰开了,化作孩子最能听懂的语言。
念云听得入了迷,小脑袋靠在妈妈的怀里,忽然仰起脸,用清脆的童音问道:“妈妈,那我们家的婉声姑婆,她以前是不是也怕黑呀?”
沈昭昭心头猛地一软,她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喟叹:“她不怕黑,宝贝。她怕的,是她曾经拼尽全力点亮过的那些灯,后来,再也没有人记得了。”
她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记起那盏灯。
三日后,沈昭昭以“念云新学会了讲故事,想讲给奶奶听”为由,将林老太太请到了她们住的小楼。
老人依旧拄着那根象征权威的龙头拐杖,但步履间,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
她坐在客厅的藤椅上,看着曾孙女有模有样地端坐在对面的小凳子上,清了清嗓子,开始复述那个她听了无数遍的故事。
“……后来,最小的妹妹把那把金色的钥匙分成了七块,她说,‘我们是一体的,要打开自由的大门,就必须大家一起才行!’”念云挥舞着小手,讲到了故事的结局。
话音刚落,林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
她浑浊却依旧锐利的双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是分成七块……是把开启秘密的责任,交给了最值得托付的那个人。”
说完,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唇线瞬间绷紧。
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而,沈昭昭却只是微笑着,端起一杯温好的花茶递到老太太手边,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在闲聊:“妈说得对。所以那天在家宴上,您就把那份最重要的‘钥匙’,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念云。”
她没有提顶针,没有提秘密,只是将老太太那句无心的修正,与那晚家宴上念云蹦跳着收集顶针的画面巧妙地嫁接在一起。
一瞬间,就将一场可能发生的对峙,化解为一次心照不宣的传承确认。
林老太太看着沈昭昭那双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最终,她紧绷的唇线缓缓松开,接过了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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