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主战场,已然化作一片炼狱。
曾经的装甲车残骸被新的爆炸掀翻扭曲,成为双方争夺的掩体。硝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于正来带着十几名游击队员,依托着残骸和天然的岩石屏障,顽强地阻击着数倍于己的日军。
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汉阳造、老套筒、猎枪,甚至是大刀长矛,却打出了惊人的韧性。每一次精准的点射,每一次悍不畏死的反冲锋,都让进攻的日军付出惨重代价。
“老于!省着点子弹!瞄准了打!”一个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在残骸后响起。正是冯立仁!他靠在一块扭曲的铁板后,左腿裤管被鲜血浸透,显然伤得不轻。但他手中那支汉阳造却端得极稳,每一次扣动扳机,几乎都伴随着远处一个鬼子的倒下。他的眼神锐利依旧,像钉子一样钉在战场上,冷静地指挥着全局。
“大队长放心!这帮狗日的想冲上来,得拿命填!”于正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换上一个弹夹,声音嘶哑却豪迈。
李铁兰如同敏捷的母豹,在战场边缘游走。她利用南部十四式手枪射速快的优势,专打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兵。她的枪法或许不如雷山精准,但那份为了保护家园、保护丈夫和孩子的狠劲,让她的每一颗子弹都带着刻骨的仇恨。一个试图迂回的鬼子被她两枪撂倒,尸体滚下山坡。
“铁兰!注意隐蔽!”冯立仁瞥见妻子险之又险地躲过一串机枪子弹,心提到了嗓子眼,嘶声喊道。
战斗异常惨烈。不断有游击队员倒下,但更多的人顶了上去。他们用血肉之躯,死死钉在鹰嘴崖,为后山转移的亲人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突然,后山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冯立仁和李铁兰的心猛地一沉!是铁牛他们遇到敌人了!
“大队长!后山……”一个满脸烟尘的战士焦急地喊道。
冯立仁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他不能分兵!这里的压力已经大到极限,一旦防线被突破,所有人都会陷入绝境!他只能相信雷山和李铁竹,相信孩子们的机敏!
“守住这里!就是给后山最大的支援!”冯立仁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于!带几个人,从侧面摸过去,给我敲掉那挺重机枪!太他妈碍事了!”
“是!”于正来应了一声,点了四个身手最好的战士,如同狸猫般借着硝烟的掩护,向日军重机枪阵地潜去。
与此同时,在战场外围一处相对安全的土坡后,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正是只剩下半只耳朵的龙副官!他右肩的伤口草草包扎着,渗着血水,脸上沾满污泥,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毒蛇般的阴冷光芒。
他的望远镜镜头缓缓移动,仿佛是一只冷静而敏锐的眼睛,扫视着游击队的阵地。镜头掠过冯立仁那坚毅的面庞,他的表情坚定而决绝,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接着,镜头又扫过了李铁兰那矫健的身姿,她的动作敏捷而灵活,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战斗素养。
然而,就在镜头继续移动的时候,突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后山方向那片刚刚发生爆炸的陡崖边缘。在那里,一个猎户打扮的壮硕身影正和一名青年奋力拉扯着绳索。那绳索紧绷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重量,而在绳索的尽头,几个人影正摇摇欲坠地滑向深渊。
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那些人影的面容,但距离实在太远,他无法辨认出他们的身份。而在崖边的乱石中,一个倒伏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倒伏的身影旁,一柄样式古朴的短柄砍刀格外显眼。刀柄上缠绕着鹿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那少年腰间一闪而过的、似乎绣着什么的绷带刀鞘,也让他心中一紧。
“少年……鹿皮刀鞘……”龙副官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残存的半只耳朵因激动而微微抽动。他猛地放下望远镜,掏出那个染血的烟盒,用炭笔头在背面那张速写旁,疯狂地添上了几个关键词:“坠崖”、“少年重伤”、“重要目标”。
他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狞笑。找到了!那个被长谷少佐特别关注、在档案里被标注为潜在威胁的“炸车少年”!虽然人坠崖生死不明,但这条情报的价值,足以抵消他此战的失利,甚至能成为他活命的筹码!
“撤退!快撤!速向少佐报告重要发现!”龙副官嘶哑着嗓子,对身边仅存的几个心腹伪军低吼。他不再关心鹰嘴崖战斗的胜负,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这条情报翻盘。
就在龙副官仓皇撤退之际,于正来带领的突击小组也成功摸到了日军重机枪阵地侧翼。几颗手榴弹精准地投掷过去!
“轰!轰!”日军的重机枪瞬间哑火,阵地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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