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站在水龙头旁，手里还握着湿漉漉的洗碗布，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像般僵在那里，内心在纠结和犹豫中不断挣扎着。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既不想转身去面对贾张氏，又无法立刻抬脚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刻意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故意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瞧，只见贾张氏正迈着那短粗的腿，加快了步伐，身子左右摇摆着，活像一只笨拙的企鹅，很快就走到了杨磊身边。
杨磊此时也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到这个贾张氏的模样。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大多数人都面露菜色、身形干瘦的年代里，贾张氏简直就是个异类，肥胖如猪用来形容她一点儿都不为过。她那圆滚滚的身子仿佛一个巨大的肉球，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虽说年纪大了，可由于比其他人胖，脸上的肉把皱纹都给撑开了，并不明显。此时，她那张好似发面大饼一般的脸上，正挂着虚伪至极的笑容，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一口参差不齐、泛黄的牙齿，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就像一层浮在表面的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没等杨磊开口说话，贾张氏就像机关枪似的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她伸出一只胖得都快看不到骨头的手，轻轻拍了拍杨磊的胳膊，那股子油腻劲儿差点让杨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杨磊呀！”她扯着那公鸭般的嗓子说道，“你瞅瞅你，现在就孤零零一个人，却住着那么大的房子。那么大的屋子，每天收拾起来得多累啊！屋里角角落落那么多，擦灰、扫地、拖地，这一趟下来，不得把人累得腰酸背痛啊。你想想，每天忙完外面的事儿，回来还得对着那么大的房子收拾，哪有个清闲时候哟。”
说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观察着杨磊的反应，见杨磊没说话，又接着说道：“要不这样，大妈我啊，今天就吃点亏。咱们两家把房子换一换呗。你看我那房子虽然小了点，可胜在好收拾啊，每天随便扫一扫、抹一抹，花不了多少时间和力气。你搬到我那儿去，每天还省得收拾房间了，多轻松自在啊。你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儿，多好的事儿啊，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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