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家还等着她高中毕业工作呢。”陈桂香既然已经决定了,加上她脸皮真的厚,对冯楠的话置若罔闻。至于方轻轻的前途,她从来没有想过,哪里有什么打算?
“方轻轻,你想继续你的学业吗?”苏致看了眼眼泪在打卷的方轻轻,沉声说道:“我看了你的信息,知道你年纪谎报,从法理上说你已经年满十八了,具有完全的行事能力。你父母只能给提供建议,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
苏致看了眼陈桂香,那一坨肉散发着的气味,嗅觉视觉拉满,怎么看怎么恶心。他本想等方轻轻上了大学,再一点一点改变她的命运,可是看着陈桂香的态度,这让他不想再等了,不如直接来个狠的。
关键是太恶心了。
“你什么意思?姓苏的,这是我们家的事,要你扯什么烂舌根?再胡乱说话,给我滚出我家。”陈桂香突然站起来,气势汹汹的质问苏致。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那4000块的奖金了。五十万以上的巨款向她们家招手呢。
苏致坐在那里,眼神直直的看着方轻轻,丝毫不理会陈桂香的撒泼打滚。他上一世对方轻轻在和他在一起之前的生活很少去过问,能平静活着就很好,揭开伤疤总是让人难堪和痛苦,人艰不拆又何必。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参与到她的生活里,就一定要尽可能减少她的痛苦。
如果没有见过光,或许她还能忍受黑暗。现在她的视野和思想已经初步被大学生活所改变,如果放任下去,她甚至比另一个时空还要痛苦。也许活不到成为小小富婆的年纪。
可是直面这种选择,要逃离虽然破破烂烂,但却熟悉的生活圈子,去面对全新的道路,需要极大的勇气。
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来说,如果不是刘老板的出现,让她感觉到如同货物般的耻辱,她估计不会对这个家庭绝望。即使她知道收养她的这个家庭,在她所谓的弟弟方建出生后,她的容身之地已经非常小了,她还是不舍得。
毕竟这里曾为她遮风挡雨。
她已经被亲生父母卖过一次,体验过这种痛苦。苏致决定要放大她的这种痛苦:“方轻轻,你从大山来,不是因为你愿意。现在你正值青春,很现实的事情是,你需要再次卖给一个可以当你爸爸老男人,需要作为生殖机器给他生儿育女,等你四十岁不到,你儿子二十多岁,你儿子的父亲六十多快七十岁,你们一家在外人看来是祖孙三代,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你第一次被卖,是因你无力反抗。现在你有我的帮助,已经有了对抗的能力,只看你有没有对抗的勇气。机会就在这里,可能只有一次,如果你放弃,那就相当于你放弃你的人生,你的梦想,你的美好。”苏致站起身:“从来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幸福,而是要你自己努力抗争的。”
方轻轻面对这种冲击,就像小学生作业本丢了,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赶快去找,找不到赶快去补。有一些见识宽广一些的知道托人去找,同时自己找一个学霸抄写,就这还是脑子转得快且见过世界更多面的学生。而苏致今天对方轻轻的做法更极端,直接就是站在小学生面前说,不重要的,作业本丢了算球,直接不要在这里上学了,和我去另外更高级的地方去学习吧。
这已经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为难。
“你在这里放什么狗屁!滚,离开我家,快点。什么狗大学老师,跑人家里来捌别人女儿了。”陈桂香见方轻轻虽然没有答应苏致说的要自己选择,但是明显感觉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哄,好控制了。暴躁的推着冯楠和苏致,是真的使了力气,那二百多斤的体重加成,还真把两人推一趔趄。
冯楠的本身力气就小,被这英雄好汉一推,差点摔倒在地。苏致好歹是个做了多年各种兼职的大小伙儿,反应过来还是很轻松的抵挡住陈桂香。
“滚出我家,别再来现眼。”陈桂香见实在推不动了,破口大骂:“两个样子货,装什么大尾巴狼,骗到我家来了。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冯楠有些无语的看着苏致,眼神在说这已经超纲了,和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苏致档在她身前,眼神冰冷的看着陈桂香。有人说,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冯楠想,这话是不对的,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根本不藏的。
“报警?可以,你马上打电话吧。我正好也要报警,买卖儿童、虐待儿童不知道够判几年?”苏致想起上辈子方轻轻拉着两个垃圾从18楼一跃而下的惨烈,紧握的双拳好不容易才压下暴走的冲动,他生怕一拳把这条肥猪打倒在地,然后自己跪下求她不要死。
“你,你说什么?”陈桂香结结巴巴,本来就油腻的脸,汗如泉涌,不出一会,就把T恤的圆领打湿一圈,看上去像带了一个狗项圈般搞笑。
“青山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吧?”苏致知道这个地名,方轻轻的原生家庭就在这里。
这是方轻轻一直以来心里的孤岛,也是她触碰不得的禁区。
苏致看了方轻轻一眼,拉着冯楠重新坐下,“你当我是来和你商量的?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报警,或者我今天带方轻轻走。等她考上大学,把户口迁走。”
“你,你,你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桂香无力的往后一倒,重重的坐在木制沙发上,榫卯结构的沙发发出不堪承重的吱呀声,差点就死无全尸散了架。
方轻轻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她或许下不了决心离开,因为未知的前路在迷雾中不知伸向何方,但也绝不想留在这里。
这种两难让她无所适从,甚至都没有办法思考为什么苏致知道这么多关于她的事。但她知道苏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给她争取以前触不可及的自由和希望。
“你给你家的男人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半小时不回来,我马上报警。”苏致看了眼有些走神的冯楠,轻声说道:“冯老师,要麻烦你一下,联系一下警局里的朋友,帮我想一想,有没有擅长这方面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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