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县,宣府行政中心,也是整个宣府最为繁华的府城。
街市上流动的商贩络绎不绝,街道两侧门庭若市,酒肆、茶坊、戏楼、青楼雅苑等高档会所比比皆是。
没见过世面的来到这里,还以为是到了燕京城。
永宁县经过三百多年发展,定居四万八千多户,近二十六万人口。
然而这其中,军户比例却只占了不到半成,而且还在逐年减少,各手工业者却仍在增加。
这意味着永宁府已经和帝国东南地区一样,由武士公民社会进化到了了市民化社会。
然而,对于一个处在帝国前沿,抵御胡人南下的军镇而言,永宁府市民化社会发展道路是极其畸形,且错的离谱。
市民化社会,意味着原本投入到军务的资源,开始不可逆的向民生经济倾斜。
如今的永宁县,守卫全靠各级将官手中几十上百的内卫营(家丁),而本该承担军事义务的卫所官兵却遭受排挤,赶出了永宁军事核心。
也幸亏永宁距离居庸关前线尚有四百里路途,前方又有保安州、延庆州、龙门、开平四大卫所保护,这才免于直接面对塞外鞑靼铁骑袭扰。
而在永宁街最繁华地段,一座偌大宅院格外醒目。
这是范家在永宁县的豪宅,也是范家掌控九边贸易的祖宅。
范家内堂,范家家主范建业手捧暖玉,阖着眼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在他身前,坐着范永金、范永斗以及范永昌三个最出色的儿子,各个都是坐的笔挺,一丝不苟。
范建业一共有九个儿子,五个女儿,也就眼前这三人最有可能接手这偌大的家业。
良久,范建业才悠悠开口:“辽东的生意谈的如何了?”
这话显然是对范永斗说的,目前跟辽东建奴之间的生意合作都由他来负责。
范永斗立即回道:“回父亲的话,儿子这次去了建州,也见到了老奴,他同意跟我们范家合作,
盐铁茶粮丝绸布匹,只要我们范家能运过去,他都愿意收,而且这利润比运往鞑靼人所在牧区还要高三倍。”
范建业:“那你怎么看,这生意该不该做?”
范永斗:“儿子以为,这生意自然是做得,虽然路途凶险了些,但只要把辽东边镇各关口的守将打点好,我想这不难,
儿子仔细计算过,除去成本,这一来一回,我范家一年运送两次货,至少能赚六七万两银子。”
范建业点点头:“好,那跟老奴的生意就就全权交由你来负责,不要吝啬钱财,有些生意,必须得花钱才能取得更大的利润,这个道理你们都懂吧?”
范永斗:“父亲所言甚是,儿子记下了。”
“嗯。”
范建业满意的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暖玉,从侍女手里接过一碗人参灵芝茶捧在手心。
茶盏盖子打开一瞬,浓郁的药茶香气瞬间弥漫在房间各处。
“那批货,还没有着落么?”
这是范建业提的第二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自然也只有负责追查此事的范永金了。
范永金忙道:“父亲,儿子敢说,这件事一定是那沈川做得,这段时日我思来想去,除了他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范建业:“凡事得讲究一个证据,不是你嘴巴说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二万两银子的货,
挂的还是我范家旗号,这种情况下居然莫名其妙的没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疑?”
范永金低下头:“父亲,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几个月?都快一年了,这批货怕是已经找不回来了。”
范建业喝了一小口茶,然后送回侍女手里继续说道。
“眼下,这批货下落不明,那沈川又高升成了靖边卫所千户,刚上任就将靖边士绅连根拔起,
包括靖边镇内跟我们有联系的官吏,全都被他杀了个血流成河,
我本以为一个小小的堡长,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动范家的货,现在看来,
这位本来根本入不了眼的千户大人,是个心狠手辣敢干大事的主,
我范家的货十有八九是折在他手里了。”
范永金眼前一亮:“既然如此,儿子这就再走一趟靖边……”
“你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范建业怒斥一声,“去年你去兴师问罪反被将了一军,这件事这么快就忘了?”
范永金瞬间语塞,回想起去年在烽燧堡被沈川羞辱的场景,他的拳头都捏的起了青筋。
范建业瞪了范永金一眼,继续问道:“那沈川到底什么背景,查清楚没?”
范永昌立马回道:“调查过了,阉党一员,去年上任烽燧堡前,跟孙禹似乎有些关系,听说如今沈川的坐骑,还是厂公托孙禹送的。”
范建业:“看来,这沈川跟宫里头那位确实有关系,既然如此,那我们明面上还真对付不了他了。”
范永金不解:“父亲,为什么对付不了他?如今沈川杀害靖边各路士绅,早已引起众怒,这时候是除掉沈川最好的时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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