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气绝身亡。
高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冲上前,长刀带着滔天的怒火,从那八旗兵头盔与颈甲的缝隙处狠狠刺入!鲜血飙射!
但这仅仅是血腥绞肉机中的一个微小片段。
缺口处的战斗已经白热化,双方士兵纠缠在一起,用刀砍,用枪刺,用牙咬,用头撞!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倒下,尸体迅速堆积起来,几乎要将缺口重新堵死。
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小洼,踩上去滑腻无比。
类似的场景,在安西堡、卫东堡等数个承受主要压力的堡垒外墙上演。
汉军守备部队承受着巨大的伤亡,许多基层军官、烽燧堡老兵纷纷战死。
但没有人后退,因为他们知道,身后已无路可退。
每一座堡垒,都是这道血肉长城不可或缺的一块砖石。
战况惨烈到不过成军数月的新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为了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老兵……
皇太极在后方,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心在滴血。
他亲眼看到自己正白旗中,数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勇猛善战的年轻牛录额真、拨什库(领催),在冲锋中或被炮火撕碎,或被火铳射杀,或在攀登墙头时被守军的长矛挑落……
这些都是八旗未来的希望,是维系统治的骨干!如今却像廉价的草料般,被投入这无底的尸坑。
他曾向父汗提议,效仿当年浑河之战,大量征召那些归附的鞑靼人和汉人包衣,组成死兵营,驱使他们在前消耗,以保存八旗元气。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漠南之地,经过鞑靼人不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放牧,以及沈川耗费近两年同样不可竭泽而渔的经营,尤其是对河套地区的强力控制和人口迁移,能够被他们轻易掳掠、驱策的炮灰数量远不如预期。
而且,沈川的戍堡控制着关键水源,他们连保证自身大军用水都捉襟见肘,哪里还有余力去控制和管理大量不可靠的死兵?
放弃戍堡去攻打九边?
后路被切断怎么办!
地缘的限制,让皇太极无法复刻辽阳之战的构想,没有廉价的炮灰根本无法执行。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八旗最宝贵的核心战力,在这绝望的攻坚中,一点点被消耗,被磨灭。
一日……两日……三日……
惨烈的攻防战,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持续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对于交战双方而言,都如同置身于炼狱。
炮火几乎没有停歇,喊杀声日夜不休。
乌尔逊河南岸的那片区域,已经被彻底打烂。
最初那三十座戍堡的外墙,几乎没有一座是完整的,墙体坍塌,箭楼焚毁,到处是焦黑的痕迹和凝固的暗红色血块。
地面布满了弹坑和尸体,层层叠叠,几乎看不到原本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硝烟、血腥、尸体腐烂、金汁恶臭混合在一起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第五日黄昏,当八旗军再一次如同退潮般,留下满地狼藉和尸体,撤回北岸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努尔哈赤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各旗的伤亡统计,被战战兢兢的巴克什呈递上来。
那一个个数字,仿佛带着血淋淋的钩子,撕扯着每一位旗主的心肝。
“……五日强攻,各旗合计……阵亡四千七百余人,重伤……两千三百余人,轻伤……无法统计,
加上此前伤亡……自开战以来,伤亡已,已逾万数……”
“逾万”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帐中每一位贝勒、旗主的脑海中炸响!
一万多人!这几乎是此次南征总兵力的一半!
而且,伤亡者中,超过六成是各旗最核心、最精锐的战兵和白甲兵!是八旗武力的根基!
“噗通”一声,镶红旗旗主岳托(代善长子,此时已分掌镶红旗)直接瘫软在地,面色如土。他旗中精锐,十去六七!
莽古尔泰双目赤红,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柱上,碗口粗的木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低吼道:“不能再打了!父汗!真的不能再打了!儿郎们……儿郎们都要死光了!”
代善也是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努尔哈赤面前:“父汗,醒醒吧!我们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
沈川此獠,凭借这戍堡长城,已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就算把所有人都填进去,也攻不破这数百座堡垒啊!八旗人丁稀薄,
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再打下去,我大金……根基动摇啊!”
其他旗主也纷纷跪倒在地,声音悲切,带着哭腔:
“大汗!退兵吧!”
“给八旗留点种子吧!”
“我们还可以退回辽东,从长计议啊!”
皇太极没有跪,但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
巨大的伤亡数字,如同冰冷的雪水,浇灭了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击垮了各旗主最后的心理防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败军孤魂起,我成为游牧噩梦请大家收藏:(m.zjsw.org)败军孤魂起,我成为游牧噩梦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