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因为对自己不放心?还是因为战败的打击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决断?抑或是……他临死前,还想玩什么制衡之术?!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极度的失望,如同岩浆般在皇太极胸中翻涌!
他为了大金,殚精竭虑,甚至在父汗疯狂时依旧尽力维持,
如今父汗却要将他(以及所有人)期盼已久的、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变成一个需要与他人争吵、妥协的“议政王”?!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代善优柔寡断,阿敏心怀异志,莽古尔泰一系已残,多尔衮兄弟年幼无知……
与他们共治?大金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只会陷入无休止的内耗和争斗!
跟这群虫豸共掌权力,八旗女真怎么可能有未来?
“父汗!不可!”皇太极几乎要吼出来,“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我军新败,人心惶惶,
正需一位强有力的君主稳定局势,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八王议政,政出多门,只会让形势更加混乱啊!”
努尔哈赤死死盯着皇太极,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你……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儿臣不敢!只是……”
“没有只是!”努尔哈赤猛地打断他,因为激动,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渗出,染红了绷带,“这是……我的遗命!你必须……遵从!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完这些话,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口中涌出,眼神迅速涣散,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是口中依旧无意识地喃喃着:“八王……议政……共治……共治……”
皇太极呆呆地跪在担架旁,看着重新陷入昏迷的父汗,看着他胸口那不断渗出的、象征着生命流逝的暗红色血迹,脑海中一片混乱。
父汗的遗命,像一道冰冷的枷锁,将他所有的野心和抱负都死死锁住。八王议政?
他皇太极岂能甘心与那些庸碌之辈平起平坐?!
这大金的江山,这未来的霸业,应该由他,爱新觉罗·皇太极,来一手缔造!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蔓延开来,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父汗……已经老了,糊涂了。
他的存在,不仅无法带领大金复兴,反而会成为巨大阻碍!
他这道荒谬的遗命,更会将大金拖入分裂和内乱的深渊!
为了大金的未来,也为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熄灭。
皇太极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失望,逐渐变得冰冷、坚定,甚至……带上了丝丝杀意。
夜,深了。
疲惫不堪的残军大多陷入了沉睡,只有负责警戒的哨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以及伤兵营地偶尔传来的压抑呻吟。
努尔哈赤的营帐外,守卫的戈什哈也因连日的奔逃而精神萎靡。
皇太极以四贝勒需要亲自照料大汗为由,支开了原本守在帐内的医者和亲卫。
他独自一人,坐在努尔哈赤的担架旁,跳跃的篝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帐篷上,扭曲而狰狞。
他看着努尔哈赤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呼吸微弱的苍老面孔,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父汗曾经的英明神武,对自己的悉心教导,此次南征的刚愎自用与疯狂,以及……那令人绝望的“八王议政”遗命。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向了担架旁,那里放着努尔哈赤平日里用来束紧战袍的一条坚韧的牛皮腰带。
他的手在颤抖,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这是弑父!是大逆不道!一旦败露,他将万劫不复!
但那股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对那道遗命的恐惧和愤怒,最终压倒了一切。
“阿玛,为了大金,为了爱新觉罗的江山,儿臣不得不如此,你在九泉之下有知,一定要理解儿臣……”
皇太极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他的眼神彻底变得冰冷而残酷。
他拿起那条牛皮腰带,双手各执一端,猛地绕过了努尔哈赤的脖颈!
似乎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努尔哈赤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皇太极那布满杀气的脸,以及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腰带时,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愤怒!
他想要挣扎,想要呼喊,但重伤虚弱的他,哪里是正值壮年、心存杀机的皇太极的对手?
皇太极用膝盖死死顶住努尔哈赤的身体,双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勒紧了腰带!
“呃……呃……”
努尔哈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被扼住的嗬嗬声,双眼暴凸,布满血丝,死死瞪着皇太极,那目光中充满了震惊、愤怒、绝望,以及一丝……了然的嘲讽?
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双腿无力地蹬踹着,但动作越来越微弱。
“阿玛,别怪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八旗就此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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