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拔出佩剑:“沈川!你欺人太甚!”
他身后亲兵齐齐拔刀,寒光一片。
李鸿基领三名亲兵瞬间上前,挡在沈川身前。
虽只四人,却如铜墙铁壁,杀气凛然。
沈川却推开他们,独自走到马科剑前,几乎贴到剑尖:“马总兵,要动手?”
马科握剑的手在抖。
“来,往这儿刺。”沈川指着自己心口,“本侯今日若死在这里,明日,宣府东路两万精骑就会出居庸关,
河套三万铁骑会越阴山,西域一万骑兵会走河西走廊,
还有漠南四十七座戍堡群内守军,总计七万大军,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跟你辽东各镇死磕到底。”
他盯着马科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猜,是你辽东这些吃空饷的卫所兵先垮,还是我这些百战精锐先累?
你猜,是你马科的家丁死得多,还是我河套的儿郎亡得多?”
马科脸色煞白,剑尖颤抖。
沈川继续道:“本侯在河套、西域推行汉家至上理念,治下汉民数百万,皆以恢复汉家山河为毕生之志,
他们缺田地、缺活路,只要本侯振臂一呼,十万青壮立时可征,而你们呢?”
他笑了,笑得冰冷:“你们靠吸兵血、吃空饷养的那点家丁,死一个少一个,
等家丁死光了,你们这些总兵、副将,在辽东百姓眼中,是什么?
是仇寇!是蛀,到时候,不用本侯动手,愤怒的百姓就能把你们撕成碎片!
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噗——”
马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被亲兵扶住。
他指着沈川,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祖大寿脸色已从紫红转为铁青,又从铁青转为惨白。
他死死盯着沈川,眼中杀意与恐惧交织。
沈川说的,句句是实,字字诛心。
辽东各镇看似兵多将广,实则外强中干。
真正能战的,只有各将门私养的家丁,总数不过两三万。
而沈川……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短短三年,竟已手握七万精锐!更可怕的是他背后的民心士气,那是辽东这些蛀虫永远无法企及的。
“沈侯爷,”一直沉默的吴三桂忽然开口,语气竟带着几分恭敬,“今日之事,怕是误会,
我等确是来犒军的,绝无他意,至于驰援不力,实在是建虏狡诈,恐有埋伏,不敢轻动。”
这话已是服软。
但沈川看都不看他,只盯着祖大寿:“祖总兵,你说呢?
是要继续跟本侯掰手腕,还是滚回你的锦州城,好好想想,怎么给萧旻之事一个交代?”
祖大寿胸口剧烈起伏。
他征战半生,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但……他不敢。
沈川那七万大军,不是虚言。
真撕破脸,沈川怕是比建奴还要可怕百倍。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哎呀呀,诸位将军都在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洪承畴带着十余名亲随,正骑马赶来。
他一身文官常服,面带笑容,仿佛全然没察觉到现场杀气。
“洪督师!”祖大寿如见救星,连忙迎上。
洪承畴下马,先向沈川拱手:“靖北侯爷,下官来迟了。”
又对祖大寿等人道:“诸位将军也是,犒军便犒军,何必带这么多兵?看把侯爷惊的。”
这话说得圆滑,既给了祖大寿台阶,又点明了“带兵过多”的不妥。
祖大寿顺坡下驴:“是是是,是末将考虑不周。”
他转身对亲兵喝道:“都退后!退到一里外!”
亲兵们如蒙大赦,慌忙后撤。
洪承畴这才走到沈川面前,深深一揖:“侯爷千里驰援,救萧伯爷于危难,实乃国之栋梁,将士楷模,
下官已在宁远备下薄宴,为侯爷及众将士接风洗尘,还请侯爷赏光。”
沈川看着洪承畴,良久,才缓缓道:“洪督师有心了。但狼头堡将士伤亡惨重,本侯需在此料理后事,抚恤伤亡,宴席……免了。”
他顿了顿,看向祖大寿等人,声音转冷:“粮草留下,人,滚。”
祖大寿等人脸色又是一变,但在洪承畴眼神示意下,终是咬牙忍了。
“那……末将等告退。”
祖大寿抱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辽东众将狼狈上马,带着亲兵仓皇离去。那些粮车被留了下来,孤零零停在营门外。
洪承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对沈川低声道:“侯爷今日,是把辽东将门彻底得罪了。”
沈川负手望天,淡淡道:“得罪又如何?洪督师,你以为我今日不骂他们,他们就会与我同心协力?
错了,这些人,骨子里已经烂了。对他们客气,他们只会当你好欺。”
他转身看向狼头堡方向,声音坚定:“辽东要太平,不是靠怀柔,是靠刀子,
谁的刀子硬,谁的道理就硬,今日我骂醒他们,明日陛下整顿辽东时,他们才知收敛。”
洪承畴默然良久,拱手道:“侯爷高见,下官……受教了。”
风吹过浑河,带起层层涟漪。
远处,狼头堡的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即将到来的、更大的风暴。
今日这场冲突,只是开始。
真正的较量,在朝堂,在人心,在这片饱经苦难的黑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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