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配合默契:一人正面佯攻,一人侧翼射马,一人绕后砍杀,三息之内,宣大骑兵连人带马倒在血泊中。
他又看见一队约五十人的汉军骑兵结阵冲锋,试图撕开缺口。
但镶黄旗的牛录根本不硬拼,只是散开避其锋芒,待汉军冲过后再从背后射箭。
一轮箭雨,又倒下十余骑。
“虎大威呢?!”
曹变蛟嘶声问。
“在左翼,被图赖缠住了!”
曹变蛟望去,只见左翼战团更加惨烈。
虎大威率八百骑正与图赖的正黄旗血战,但明显处于下风。
正黄旗骑兵的骑射技艺精湛到可怕,他们在全速奔驰中仍能精准射击,许多汉军骑兵都是面门或咽喉中箭,一击毙命。
“撤!”曹变蛟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向西突围!回南岸!”
凄厉的号角响起。
残余的汉军骑兵开始向西拼死冲杀。
镶黄旗的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一道口子,不是因为他们挡不住,而是鳌拜故意放的。
“将军!追不追?!”图赖杀到鳌拜身边,满脸兴奋,“这些汉狗已经乱了!追上去能全歼!”
鳌拜却眯着眼,望着汉军溃逃的方向,缓缓摇头:“不追。”
“为什么?!”图赖急道,“多好的机会!”
“你看他们撤退的路线。”鳌拜马鞭一指,“不是直线逃回河滩,而是向西绕弧线,为什么?因为河滩方向,必有埋伏。”
他顿了顿,冷声道:“沈川用兵,向来环环相扣,这三千骑只是诱饵,若我们追击,必中埋伏,传令收兵,回防主营。”
“可是……”图赖不甘心。
“没有可是。”鳌拜语气转厉,“皇上有令,此战不求全胜,但求不败,我们已经挫了汉军锐气,杀了他们至少二三百骑,够了。”
他调转马头,望向南岸汉军大营方向。
晨雾已散,对岸那三道壕沟在晨光中清晰可见,如同三道狰狞的伤疤。
“真正的硬仗,在后面。”鳌拜喃喃道,“沈川……果然名不虚传,用三千骑试探,够狠,够果决。”
战场上,残余的汉军骑兵终于逃回南岸。
曹变蛟清点人数,三千骑出征,回来不到两千七,折损三百余,其中大半是镶黄旗、正黄旗的箭矢造成的。
与虎大威两人相视无言,眼中都是骇然。
他们不是没跟八旗骑兵交过手,但都是小规模交战,很少有超过数千骑规模的骑兵交战。
尤其这些组织度高的离谱的两皇旗。
“那些满洲骑兵……”虎大威声音嘶哑,“简直像一个人,说散就散,说合就合,箭射得又准又狠……”
曹变蛟沉默点头。
他想起刚才那场战斗的细节:镶黄旗骑兵在奔驰中变换阵型,没有丝毫混乱,每个牛录之间的配合,默契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更可怕的是那些骑兵的眼神,冷静,残忍,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进行一场狩猎。
“去禀报侯爷。”曹变蛟艰难地说,“就说突袭失败,八旗铁骑,比我们想象的,更强。”
而在北岸,鳌拜已率军回营。镶黄旗、正黄旗的损失微乎其微——阵亡不足百人,伤二百余。
这是一场完胜。
但鳌拜脸上没有喜色。
他走进中军大帐,向皇太极跪地复命:“皇上,击退汉军突袭,斩首八百余级。臣未敢追击,恐中埋伏。”
皇太极端坐帐中,听完汇报,缓缓点头:“你做得对。”
他起身,走到帐外,望着南岸。晨光中,可以看见汉军正在收拢伤兵,修补防线。那道由俘虏用血汗挖出的壕沟,在朝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沈川用三千骑试探,我们就用镶黄、正黄两旗迎击。”皇太极轻声道,“他在算,算我们的反应速度,算我们的战术水平,算我们的伤亡承受能力。”
他转身看向鳌拜:“你觉得,他的骑兵如何?”
鳌拜沉吟片刻,实话实说:“勇悍,敢战,但各自为战多,整体配合少,骑射技艺,远不如我八旗精锐。”
“那是因为他们的好骑兵,都在这里了。”皇太极指向南岸,“曹变蛟、虎大威,是宣大最骁勇的骑将,他们败了,汉军的士气就垮了一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接下来,该我们出招了,传令巳时整,朝鲜包衣先行渡河,让他们去填那些壕沟。”
“喳!”
晨风吹过战场,卷起血腥。斡难河水声滔滔,仿佛在预示着,更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在南岸,沈川听完曹变蛟的禀报,沉默良久。
“三百人……”他喃喃道,“三刻钟,就折了三百精锐。”
他望向北岸,那里,清军的玄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皇太极……”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双方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用鲜血和生命来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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