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祭坛前方的空地上,泥土缓缓隆起,凝聚成一个模糊的、由泥土和根须构成的苍老人脸轮廓,空洞的眼窝“看”向沈默。
“小子,你说你是为修复封印而来。如何证明?又如何保证,拿走圣物后,不会让星宿海失去庇护,灵裔失控?”
这古老的存在,虽然暂时被说服,但显然不会轻易放他们带着玉玺离开。
沈默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目光坦诚地迎向那土石面孔:“晚辈无法空口证明。但前辈可感知我体内龙煞与玉玺气运并存的状态,此乃强行开启葬龙峪封印、对抗龙魂所致。若我为私欲,何至于此?”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星宿海庇护……前辈,依赖汲取玉玺力量维系平衡,终非长久之计,且易被龙煞污染。晚辈可尝试,以罗盘内玉玺气运为引,结合此地纯净星力与水灵,布下一座可持续的‘小星衍阵’,虽不及玉玺本体,但足以暂时安抚灵裔,维持此地生态平衡,待龙魂之患解决,再行计较。如何?”
这是他根据陈五传授的阵法知识,以及对此地能量属性的观察,临时想出的方案。风险很大,但他必须争取。
那土石面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星宿海的能量场确实因玉玺长期存在而形成了依赖,骤然取走,后果难料。沈默的提议,虽不完美,却是一个可行的过渡之策。
“……可。”良久,苍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你若能布下此阵,暂稳局面,便可带走圣物。但若失败,或心怀不轨……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祖灵之怒,亦将如影随形!”
“晚辈定当尽力!”沈默郑重承诺。
他不敢耽搁,立刻让林月帮忙,从行囊中取出陈五赠与皮袋里的几样特殊材料——几块蕴含着星辰之力的陨铁碎片,一些能引导水灵之气的蓝色晶石。
他强忍着虚弱,以自身法力为笔,玉玺气运为墨,开始在祭坛周围,按照特定的方位和轨迹,刻画阵纹,埋设材料。这是一个极其精细耗神的工作,稍有差错,不仅阵法失败,还可能引动能量反噬。
林月在一旁紧张地守护,警惕着面具头领和那些呆立的鳞甲怪物。
面具头领眼神变幻,显然在犹豫是否趁机发难。但看了看那虎视眈眈的土石面孔,以及沈默手中依旧散发着威严白光的罗盘,他最终还是按捺下了冲动,选择冷眼旁观。或许,他也想看看沈默是否能成功。
时间一点点过去。
沈默额头布满冷汗,脸色越发苍白,左臂的纹路隐隐作痛。但他眼神专注,手下稳定,一道道泛着微光的阵纹逐渐连接成型,与祭坛、与玉玺、与周围的星宿海环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当最后一块蓝色晶石嵌入阵眼,沈默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自身精血和玉玺气运的血珠,滴落在核心阵纹之上!
“星衍水润,灵栖地宁……启!”
他低喝一声,将最后一股法力注入罗盘,引动玉玺气运,灌注到整个阵法之中!
“嗡……”
阵法瞬间被激活!一道道柔和的白光与蓝光交织升起,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个祭坛高地笼罩。天空中,似乎有微弱的星辉被引动,穿透尚未完全散尽的雾气,洒落阵中。周围沼泽的水灵之气也被缓缓吸纳过来,融入阵内。
阵法运转,散发出一种安宁、滋养、平衡的气息。
那些躁动不安的鳞甲怪物,在这气息的安抚下,眼中的暴戾渐渐平息,发出低低的、如同呜咽般的声音,缓缓退入了沼泽深处,消失不见。
土石面孔感受着阵法的效果,沉默良久,最终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苍老的叹息在风中回荡:
“记住你的承诺……去吧……”
笼罩在星宿海上空的最后一丝阴霾,似乎也随之散去。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照耀着那片重归平静、星罗棋布的沼泽,也照耀着祭坛上那方光芒内敛、却依旧威严的传国玉玺。
沈默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
成功了。
他看向身旁的林月,林月也正看着他,眼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面具头领站在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祭坛上的玉玺,又看了看虚弱的沈默和运转的阵法,最终咬了咬牙,身影缓缓退入雾气残余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他知道,今日已事不可为。
沈默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祭坛中央。
他伸出手,这一次,再无阻碍,轻轻地将那方失踪千年、承载了无数传奇与责任的传国玉玺,捧在了手中。
入手温润,沉重如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气运,与罗盘内的那一缕同源共鸣,仿佛游子归家。
玉玺,终于到手。
但沈默心中清楚,这并非结束。
带着玉玺离开星宿海,只是第一步。如何利用它重新稳固葬龙峪的封印,彻底解决龙魂之患,以及应对随之而来的、更加凶险的明枪暗箭……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低头,看着掌心这方至高无上的印玺,目光沉静而坚定。
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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