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老朝奉那看似随意的一弹指,不仅震退了周师傅,更将我们所有的侥幸和反抗之心,都击得粉碎。实力的鸿沟,冰冷而残酷地横亘在眼前。
周师傅拄着短棍,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沫的气息,佝偻的身形在石室青白的光晕下显得愈发苍老、脆弱。他死死盯着老朝奉,眼神里是燃烧的不甘,也是油尽灯枯的绝望。
老朝奉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那方传国玉玺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缓步上前,伸出那双保养得极好、白皙修长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玉玺从冰冷的玄冰石台上捧起。
玉玺在他手中,流转的宝光似乎都温顺了几分。他细细摩挲着玺纽上盘绕的螭龙,感受着那冰润剔透的玉质,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如同欣赏绝世艺术品的迷醉神情。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低声吟诵着玺文,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与这千古重器进行着某种沟通,“沉睡百年,蒙尘太久,是该重见天日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就这么……让他拿走了?曾祖父林慕轩守护的秘密,周师傅追寻半生的目标,林家背负了百年的宿命,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这个深不可测的“老朝奉”手里?
不甘!蚀骨的不甘!
而与此同时,贴身收藏的黑色皮卷传来的温热感越来越清晰,几乎到了灼烫的地步!它不再是微弱的提醒,而是一种急促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引动,即将爆发!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老朝奉脚下——他站立的位置,正是石室地面上那处刻有细微符文的地方,也是整个八角形石室青白辉光流转的一个不起眼的节点!
曾祖父的绝笔信……“螭龙佩既已归位,阵法已启,此地不可久留”……“石室穹顶嵌有‘夜明珠’与‘陨铁’,构成此间光源与气机平衡,亦为最终封镇之眼”……
封镇之眼!平衡!
玉玺被取走,意味着平衡被打破!而这老朝奉站立的位置,恰好是气机流转的关键节点!
他不是不知道危险,他是自信能够掌控!或者说,他背后那个“观星殿”,有着应对甚至利用这种气机暴动的方法!
但曾祖父林慕轩,他会只留下一个可以被敌人利用的陷阱吗?
那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再次攫住了我——同归于尽!这“潜龙渊”最深处的最终机关,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击退来敌,而是为了在秘密无法保全时,将一切……彻底埋葬!
“周……”我想开口提醒周师傅,声音却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老朝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捧着玉玺,微微侧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了然,甚至……一丝淡淡的嘲讽。
“林家的小友,看来,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不必惊慌。此地气机虽因玉玺离位而有所紊乱,但尚在可控之内。我‘观星殿’钻研星象地脉数百年,自有手段平复这点动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师傅和我,仿佛在施舍最后的仁慈:“守拙兄,带着这孩子离开吧。看在你我旧识,以及慕轩公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们。这地宫,很快就会彻底封闭,再无人能打扰此间安宁。”
彻底封闭!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而且,他打算启动这最终的封禁,将我们,连同这地宫的一切,都永远留在这里?还是说,他有办法独自离开?
周师傅猛地抬头,嘶声道:“你想启动‘潜龙锁渊’?!你疯了!这阵法一旦完全激发,地脉暴走,整个西山都可能……”
“不劳守拙兄费心。”老朝奉打断他,语气转冷,“‘观星殿’自有考量。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我给你们十息时间。”
他不再看我们,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玉玺,另一只空着的手,却缓缓抬起,五指张开,虚按向石室穹顶那一片黑暗——那里,正是曾祖父信中提到的“夜明珠”与“陨铁”所在,封镇之眼的核心!
随着他手掌的虚按,整个石室的青白辉光骤然变得不稳定起来,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地面开始传来更加清晰的震动,穹顶有细碎的石粉和灰尘簌簌落下。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正在地底深处苏醒、汇聚!
“十……”老朝奉开始了倒计时,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走!”周师傅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指因用力而深深陷入我的皮肉,带着一种绝望的力量。他看了一眼老朝奉,又看了一眼那即将彻底激发的绝地,眼中闪过一丝惨然,拉着我,踉跄着冲向我们来时的那个通道口!
不能走!走了,玉玺就真的没了!曾祖父守护的一切,就都完了!
黑色皮卷的灼烫感几乎要烧穿我的衣物!那股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似乎也被这躁动的气机引动,在经脉中疯狂窜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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