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啥的?咋躺这儿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冰冷的寒意让我的声带都仿佛被冻住。
另一个年纪稍轻、眼神灵活的汉子凑过来,在我身上打量了几眼,尤其在我那明显不自然垂落的左肩和破烂染血的衣衫上停留片刻,然后对那刀疤脸低声道:“大哥,看这样子,不像普通人,伤得邪乎,别是惹了啥麻烦……”
刀疤脸皱了皱眉,伸出戴着厚皮手套的手,似乎想翻动我的身体检查。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
怀里的《镇龙木》,似乎感应到了我体内阴寒的彻底失控和外界逼近的威胁,猛地一震!一股远比在货轮上更加清晰、更加磅礴的、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波动,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巨龙打了个哈欠,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嗯?”
刀疤脸的手猛地顿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极其惊愕的神色,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身后的几人也同时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的警惕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甚至是带着些许敬畏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他们也能感觉到《镇龙木》的波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也愣住了。
刀疤脸收回了手,站起身,与同伴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有犹豫,还有一种……仿佛看到了某种传说之物的悸动。
他再次蹲下,这一次,语气不再像刚才那般生硬警惕,反而带着一种试探性的、近乎恭敬的意味,用那生硬的官话问道:
“你……你身上带着……‘山神的信物’?”
山神的信物?他们称《镇龙木》为山神的信物?
关外……黑水白山……山神……
一个个词语在我脑中飞速串联,一个模糊的猜想浮现出来——难道,这《镇龙木》与关外之地,与那所谓的“黑水白山”,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这些关外的行旅,能辨认出它的气息?!
我还来不及细想,体内那股失控的阴寒再次猛烈爆发,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
在意识沉入深渊的前一刻,我只听到那刀疤脸似乎对同伴吩咐了一句:
“带上他!小心点,别碰坏了他怀里的东西!”
接着,我便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抬起,放在了某种铺着柔软毛皮的、行进中的物体上……
颠簸,温暖,以及萦绕在鼻尖的、混合着牲口、皮革和烟草的、粗犷而陌生的气息。
关外的狼烟,似乎以这样一种我完全未曾预料的方式,在我面前,悄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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