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婆婆,”我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和那股被窥探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这‘鄂多里’是家传之物,我体内的寒气,是因它而起,还是……”
老萨满缓缓抬起一只枯瘦如同鹰爪、戴着数个骨质指环的手,打断了我:“因果纠缠,早已注定。‘鄂多里’选择了你,地脉的寒气也选择了你。它们本是一体,如同白山的阳面与阴面。”
她的话玄奥难懂,但我却隐隐抓住了关键——难道我体内的阴寒,与《镇龙木》(鄂多里)本身有关?是因为我使用了它,才引来了地脉阴寒的反噬?还是说,它们本就是某种共生或对立的关系?
“请婆婆救我。”我低下头,诚恳地请求。此刻,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老萨满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向那片插着木桩的空地,走到那堆灰烬旁。她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看似粗陶制成的小碗,又拿出一些干燥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草药和粉末,放入碗中。
然后,她伸出那枯瘦的手指,在灰烬中轻轻一捻。
“噗!”
一点微弱的火星,竟从她的指尖迸发,落入了陶碗之中!
下一刻,陶碗内的草药和粉末猛地燃烧起来,腾起一股浓烈的、带着刺鼻草药味和某种腥气的青色烟雾!那烟雾并不散开,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缭绕着,凝聚在老萨满的指尖。
她捧着那燃烧的陶碗,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那双鬼火般的眼睛,在青色烟雾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放开你的心神,不要抵抗。”她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鄂多里’指引,让祭火……净化不属于你的寒冷。”
随着她的靠近,我怀中的《镇龙木》猛地变得滚烫!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带着急切与警告意味的悸动,狠狠撞击着我的胸口!
与此同时,老萨满手中陶碗内的青色火焰,骤然暴涨!那火焰不再是温和的燃烧,而是变成了一种狂暴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青白色烈焰!
她将那燃烧的陶碗,猛地向我胸口按来!
目标,赫然是我怀中《镇龙木》所在的位置!
她想干什么?!毁掉《镇龙木》?还是……连同我一起?!
《镇龙木》传来的警告悸动与那扑面而来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烈焰,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是相信她,赌那一线生机?还是……
没有时间思考了!
在那青白色烈焰即将触及我胸口的刹那,我猛地向后急退!同时,一直紧攥在右手、藏于袖中的最后一枚银针,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刺向老萨满捧着陶碗的手腕!
我不能将性命,寄托在这诡异而危险的仪式上!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玉磬交击的脆响!
银针并未能刺入老萨满的手腕,而是在距离她皮肤尚有寸许之地,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被硬生生弹开!
老萨满那鬼火般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清晰的、名为“惊讶”的情绪。她捧着燃烧的陶碗,动作停滞了一瞬。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
“嗡!”
我怀中的《镇龙木》,仿佛被那青白色烈焰彻底激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般的紫色光晕!那光晕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沉重如山、古老如岳的磅礴气息,瞬间将我周身笼罩!
青白色的烈焰与紫色的光晕,在我胸前寸许之地,轰然碰撞!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一股无声无息的、却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恐怖波动,以我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噗!”
老萨满手中的陶碗瞬间炸裂,青白色的火焰如同被狂风吹熄般骤然湮灭!她本人更是如遭重击,佝偻的身形猛地一晃,踉跄着向后倒退数步,才被脸色大变的刀疤脸扶住。她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骇神色!
而我,也被这股巨大的反震力量狠狠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冻土上!
肩头的阴寒核心在这剧烈的冲击下,仿佛冰层彻底碎裂,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致冰冷与撕裂剧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眼前一黑,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仿佛看到,那破碎的陶碗灰烬中,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星屑般的金色光点,悄然飘起,融入了《镇龙木》散发出的紫色光晕之中……
而老萨满那震骇的目光,正死死地盯住我怀中那兀自散发着余晖的木牌,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喃喃道:
“不是认可……是……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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