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通道向下走了约莫百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完全由冰晶构成的天然洞窟,呈现在眼前。
洞窟呈不规则的半球形,高约十数丈,方圆近百丈。穹顶上垂下无数根晶莹剔透的冰棱,长短不一,折射着四壁冰晶中流淌的银白光脉,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梦幻般的星空。洞窟中央,是一个不大的、完全由液态幽蓝寒泉汇聚而成的小池,池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与纯净到极致的冰魄气息。池边生长着几簇罕见的、散发着微光的冰蓝色水晶簇,形态优雅,如同天然的雕塑。
而在洞窟一侧的冰壁上,开凿着几个简单的、类似静室的小龛,里面放着一些由冰晶雕琢而成的简陋器皿,以及几张早已失去灵光、却依旧完好的不知名兽皮。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正对入口的冰壁上,刻着一幅巨大的、线条古朴抽象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似乎描绘了某种古老的仪式:一群人形生物(轮廓与赫克托、乌索有些相似)围绕着中心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光芒的物体(形状模糊,似圆非圆)跪拜,天空中有点点星辰坠落,与地面的光芒相连。而在壁画的一角,则用更加粗犷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正在扭曲、崩溃的漩涡,以及一些四散奔逃、倒地消亡的小人。
画面的寓意似乎并不难猜——星辰坠落,先民朝拜,灾难(葬渊?)降临,族群罹难。
这里,果然是喀俄涅先民留下的遗迹!而且,很可能是在葬渊灾难发生前,或者灾难初期留下的避难所或传承之地!
我的目光落在那池幽蓝寒泉上。池水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纯净冰魄,让我毫不怀疑,它或许对赫克托的伤势有奇效。而那些冰晶器皿和兽皮上,或许记载着关于冰魄之力、关于葬渊、乃至关于“观星殿”觊觎之物的更多信息!
终于……暂时安全了,而且,可能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将赫克托小心地放在寒泉池边,让他尽可能靠近那氤氲着生机的寒气。然后,我走到那幅巨大的壁画前,仰头凝视。
星辰坠落……与星陨之湖的传说何其相似。喀俄涅先民朝拜的,是否就是那坠落的巨大星骸,或者其衍生的“冰魄核心”?而那个扭曲崩溃的漩涡,无疑就是“葬渊”的雏形。
“观星殿”寻找的,恐怕不仅仅是星陨之湖的“阳钥”和这里的“冰魄核心”。他们想要的,或许是这壁画中描绘的、星辰与冰原力量结合的某种更古老的……完整传承或终极奥秘。
而我,阴差阳错,携带着“星枢衍阵图”、“白山冰魄”、阳钥之力,又得到了霜语之柱的“冰魄之契”,此刻更是踏入了这先民遗留的秘藏……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曾祖父林慕轩的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他的布局,究竟深远到了何种地步?
我摇了摇头,暂时压下这些纷乱的思绪。当务之急,是利用这里的环境,尽快恢复自身,救治赫克托,并尝试解读可能存在的先民信息。
我走到寒泉边,掬起一捧幽蓝的泉水。泉水触手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有一股温和的暖意(相对冰原而言)顺着手臂蔓延,迅速缓解着身体的疲惫与伤痛。
或许,这里不仅是我们绝境逢生的避难所,更可能是我领悟“冰火同源”之秘,彻底揭开这场席卷冰原的灾难序幕的……起点。
在这与世隔绝的冰晶秘窟中,时间仿佛再次放缓。
而新的探索与恢复,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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