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通道的倾斜度比之前的螺旋路径更加陡峭,冰面湿滑,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带着粘腻感的暗红色冰霜——那是高度浓缩的污秽气息凝结而成。左手印记传来的牵引感,在踏入这条通道后,变得清晰了许多,如同心脏般带着规律的微弱搏动,一下一下,拉扯着我的感知,指向斜下方未知的深渊。
空气中弥漫的已不仅仅是污秽气息,更夹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像是金属锈蚀、血肉腐烂、以及某种陈年绝望情绪混合发酵后的产物,沉重地压在人的鼻腔与心头。即便是传承带来的“净”之场域,也只能勉强将这股气息隔绝在皮肤之外,无法完全消除其带来的精神上的压抑感。
赫克托走在我前方半步,他的呼吸节奏明显调整过,变得更加缓慢深长,以减少对这种污浊空气的吸入。他手中的冰晶短刃一直处于半出鞘状态,刃锋上流转的幽光,如同黑暗中警惕的眼睛。
“这里的冰……‘死’了。”赫克托忽然低声说道,用短刃的刀尖轻轻刮擦了一下侧壁。暗红色的冰霜下,露出的不再是纯净剔透的寒冰,而是一种灰败、浑浊、毫无光泽的晶体结构,仿佛所有的生命力与法则活性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空洞的躯壳。“连最基本的冰元素回应都微乎其微。”
我伸手触摸那灰败冰壁,果然,冰魄传承之力与之接触时,反馈回来的是一种迟滞、枯竭、甚至带着轻微排斥的混乱感。这不是被“污染”,更像是被“榨干”或“异化”了本源。
“病变核心在疯狂吞噬一切能量与法则活性,转化为它畸变的养料。”我收回手,脸色凝重,“越靠近它,这种‘冰之死域’的范围会越大,我们能够借助的环境力量会越少。”
这意味着,战斗将更多地依赖我们自身储备的力量,以及传承带来的、对污秽具有天然克制效果的“净”之特性。消耗战会变得极为不利。
通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越来越浓的污浊、越来越强的牵引感,以及脚下越来越厚的、踩上去会发出轻微“滋滋”腐蚀声的暗红冰霜。寂静中,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偶尔从极深处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巨大冰层断裂或某种庞然之物蠕动的低沉闷响。
大约又下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通道的走势终于发生了变化。倾斜度减缓,通道尽头隐约有朦胧的、暗红色的光芒透出,并非自然光或冰晶反光,而是一种……生物质或能量体散发的、令人不安的冷光。
同时,左手印记的牵引搏动,达到了一个新的强度,几乎让我感到手背微微发麻。它明确地指向那片暗红光芒的源头。
我和赫克托在通道出口处停下,隐蔽在阴影中,谨慎地向外望去。
眼前并非预想中更加开阔的洞窟或深渊,而是一条……巨大的、近乎笔直的、望不到尽头的廊道。
廊道高约十丈,宽亦近十丈,恢弘得令人窒息。廊道两侧与穹顶,并非天然冰岩,而是由无数巨大、规整、表面雕刻着繁复古老花纹的幽蓝色冰晶巨砖垒砌而成。这些冰晶巨砖虽也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污秽光泽,但其本身散发的微弱幽蓝灵光,以及那精致宏大的雕刻工艺,无不诉说着这里曾经属于某个辉煌文明的遗迹。
然而,这辉煌如今已被彻底玷污、扭曲。
廊道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断缓慢蠕动翻涌的暗红色“肉毯”。那并非真正的血肉,而是由高度浓缩的污秽能量、被异化的冰元素、以及某种令人作呕的有机质混合而成的活体覆盖层。肉毯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分泌粘液的吸盘状孔洞,以及偶尔鼓起、又瘪下去的囊泡。空气中那股浓烈的**与绝望气息,正是来源于此。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两侧的冰晶巨砖墙壁上,镶嵌着——或者说,融合着——无数的冰晶骸骨!
那些骸骨大小不一,种族各异。有人形的,有兽形的,也有许多形态怪异、难以名状的。它们无一例外,都被暗红色的、如同血管神经般的污秽脉络缠绕、刺穿、包裹,与冰晶巨砖和下方的肉毯“生长”在了一起。许多骸骨还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挣扎姿态,空洞的眼眶或骨骼缝隙中,闪烁着极其微弱、却充满无尽痛苦的暗红魂火。
整条巨大的廊道,就这样被暗红肉毯、痛苦骸骨、以及污秽的暗红冷光所填充,构成了一幅无比诡异、压抑、疯狂的画面。它不再是一条通道,更像是一个巨型的、仍在缓慢“消化”与“生长”的污染脏器,或是某个邪神体内的回廊。
“冰骸回廊……”赫克托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刀柄,指节发白,“传说中的……上古冰裔守卫者的最终安息之地?怎么会变成这样?!”
“病变核心的力量侵蚀了这里,将这些古老的冰裔遗骸和遗迹结构都异化成了它延伸的‘器官’或‘哨兵’。”我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但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左手印记传来的牵引感,明确地指向回廊深处,似乎病变核心就在这条恐怖回廊的尽头某处。“这些骸骨……可能不仅仅是装饰。小心它们的‘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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