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柳小莹
矿洞深处,滴水声规律地敲击着石壁,像是永无止境的计时器。林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手中的矿镐在昏暗的灵石灯下划出单调的弧线。成为杂役已经半年有余,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复一日的劳作。
自从那夜在黑色石碑前感受到异样后,他每晚都会偷偷前往后山。然而石碑再未显现那夜的奇异反应,就像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顽石。倒是他体内那股莫名的吞噬之力,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他既困惑又隐隐期待。
“听说了吗?新来了个女杂役,据说是从内门贬下来的!”
“哦?怎么回事?”
“听说是在血脉检测中动了手脚,被查出来了……”
矿洞另一头传来几个杂役的窃窃私语。林峰手中的矿镐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规律的敲击声。在这杂役处,流言蜚语从来都不少见,他早已学会充耳不闻。
收工的钟声响起时,夕阳已经西沉。林峰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杂役院,却在院门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是个身形娇小的少女,正费力地拖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水桶。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过于明亮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颊上那道新鲜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是被人用利刃刻意划伤。
“新来的?需要帮忙吗?”林峰下意识开口。
少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待看清林峰身上的杂役服饰后,她才稍稍放松,却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林峰注意到她拖拽水桶时,右手始终不太自然地蜷缩着,仿佛受了伤。
“你的手……”林峰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
“柳小莹,谁允许你在这里偷懒的?”一个满脸横肉的杂役管事大步走来,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向少女的后背。
林峰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挡,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他的手臂上,火辣辣地疼。
“林峰,你想多管闲事?”管事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孙老说过,新来的杂役头三天可以适当照顾。”林峰平静地说。孙老就是那位对他颇为关照的杂役长老,在杂役处颇有威信。
管事脸色变了变,最终悻悻地收起鞭子:“明天开始,按时完成分配的工作,否则有你们好看!”
待管事走远,柳小莹才低声说道:“谢谢。”
“举手之劳。”林峰看了眼她受伤的右手,“你的手需要处理一下。”
柳小莹下意识将右手藏到身后:“不用你管。”
林峰也不强求,转身欲走,却听她在身后轻声说道:“你是林峰?那个在外门大比上败给赵乾的林峰?”
林峰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听说过你的事。”柳小莹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他们说你的血脉斑杂程度是青云宗百年之最。”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峰心中最痛的地方。他猛地转身,却在对上柳小莹目光的瞬间愣住了——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好奇,甚至还带着一丝……同病相怜?
“你呢?”林峰反问,“内门弟子,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柳小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和你一样,血脉问题。”
这个回答让林峰怔住了。内门弟子个个血脉纯净,这是青云宗人尽皆知的事实。
“不可能。”林峰摇头,“内门弟子的血脉纯净度必须在七成以上。”
“是啊,七成。”柳小莹轻轻抚摸着脸颊上的伤疤,“我的检测结果是七成三,刚好过线。”
林峰更加困惑:“那为什么……”
“因为第二次检测时,结果变成了五成。”柳小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仿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同一个人的血脉纯净度,在三天之内发生了变化,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峰心中一震。他在青云宗修行三年,从未听说过这等奇事。血脉天生注定,这是修行界的常识。
“你在开玩笑。”林峰盯着她的眼睛。
柳小莹忽然挽起右臂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个诡异的印记。那印记呈暗红色,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第二次检测时留下的印记。”她说,“检测长老说我的血脉发生了‘污染’,是不祥之兆。”
林峰凝视着那个印记,忽然感到体内的血液产生了一丝奇异的悸动,就像那夜在黑色石碑前的感觉。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然后他们就把你贬为杂役,还毁了你的容貌?”
柳小莹放下衣袖,遮住那个诡异的印记:“容貌是我自己划伤的。”
这个回答再次出乎林峰的意料。
“为什么?”
“因为某些内门师兄,对女弟子格外‘照顾’。”柳小莹的语气中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一道伤疤,能省去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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