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带着颤抖的呼唤,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让在场的三人都心头一震。
梅超风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竹林外那个青衫身影,散乱的长发下,一双绿眸中掀起惊涛骇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宝宝亦是目光微凝。来者面容清癯,颔下三缕长髯,虽身着常服,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度,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星空,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正是他从黄蓉口中听过无数次的——东邪黄药师。
黄药师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黄蓉身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一丝涟漪。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仿佛要将这几年的空白都在这一眼中补回来。
“爹爹……真的是你!”黄蓉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朝着黄药师扑了过去。
黄药师伸出手,轻轻接住女儿,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显然是许久未曾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他拍了拍黄蓉的背,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傲:“蓉儿,长大了。”
短短五个字,却让黄蓉哭得更凶了,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梅超风在阵法中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她眼中充满了嫉妒与痛苦,尖声叫道:“师父!你为什么只认她?我也是你的徒弟啊!你当年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把我逐出师门?!”
黄药师这才将目光转向阵法中的梅超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同腊月寒风:“你盗取真经,背叛师门,残害无辜,难道不该罚?”
“我没有!”梅超风嘶吼道,“我只是想变强!想留在你身边!是陈玄风蛊惑我的!他说只要学会了九阴真经,师父你就会看重我们!”
“一派胡言!”黄药师冷哼一声,“九阴真经虽强,却非正道,你二人误入歧途,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修炼邪功,害了多少人命?”他手中玉笛轻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射出,“咔嚓”几声,困住梅超风的九宫八卦阵瞬间瓦解。
阵法一破,梅超风反而不敢上前了,只是缩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复杂地看着黄药师,有恐惧,有悔恨,还有一丝残存的希冀。
黄药师没有再看她,转而看向王宝宝,目光中带着审视:“你便是蓉儿口中的王宝宝?”
“晚辈王宝宝,见过黄前辈。”王宝宝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面对这位传说中的东邪,他心中虽有敬意,却无畏惧。
黄药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挑:“你的气息……很奇怪,不似任何门派的路数,却隐隐透着一股包容万象之意。蓉儿说你武功不俗,还能与梅超风周旋?”
“只是侥幸罢了。”王宝宝淡然道,“晚辈不过是仗着身法诡异,才勉强脱身。”
“哦?”黄药师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能在梅超风手下脱身,可不算侥幸。我倒想看看,你的武功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话音未落,黄药师手中玉笛忽然化作一道青影,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王宝宝面门!这一笛看似平淡,却蕴含着无穷变化,封死了王宝宝所有闪避的路线,正是桃花岛绝学“玉箫剑法”中的一招“星河欲转”。
黄蓉惊呼一声:“爹爹!”
王宝宝瞳孔微缩,不敢怠慢。他能感觉到这一笛中蕴含的深厚内力,远非梅超风可比。他没有硬接,而是脚下一动,施展出《虚无万象经》中记载的“虚无步”,身形仿佛化作一道残影,在箭不容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玉笛。
“咦?”黄药师轻咦一声,显然对这诡异的身法有些意外。他玉笛再挥,招式连绵不绝,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曼妙,时而如惊涛骇浪,刚猛霸道,将玉箫剑法的精妙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宝宝不敢有丝毫大意,将虚无步施展到极致,同时拔出腰间的虚无剑,见招拆招。他的剑法尚未形成自己的风格,更多的是借鉴了系统奖励的基础剑法,再辅以《虚无万象经》的感悟,剑招看似简单,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以最简洁的方式破解黄药师的攻势,仿佛将一切复杂都归于虚无。
“好一个以简驭繁!”黄药师越打越心惊。他本想试试王宝宝的斤两,却发现对方的剑法虽然稚嫩,但其蕴含的道韵却极为奇特,仿佛能包容一切招式,化解一切力量。这绝非寻常武者所能领悟的境界。
数十招过后,黄药师猛地收招,玉笛停在王宝宝咽喉三寸之处,眼中已没了之前的审视,多了几分欣赏:“不错,你的根骨与悟性,都属上佳,尤其是你剑法中蕴含的‘空’与‘容’,颇有几分意思。”
王宝宝也收剑而立,微微喘息。与黄药师交手,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考验,对方的每一招都蕴含着精深的武道至理,让他受益匪浅。
“前辈过奖了。”
黄药师摆了摆手,转而看向梅超风,语气恢复了冰冷:“念在你曾是我弟子的份上,今日饶你一命。但你双手沾满血腥,罪孽深重,自废武功,去大理段氏天龙寺忏悔百年,或许能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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