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鸣湖畔的残阳尚未完全沉入地平线,隆庆已被侍从搀扶着回到了长安城内的西陵神殿驻所。
这座府邸占地颇广,朱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在暮色中透着一股威严,却掩不住内里的压抑。隆庆坐在正厅的紫檀木椅上,肩上的伤口已被神殿医师处理过,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可那钻心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屈辱来得猛烈。
“废物!一群废物!”他猛地挥袖,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青瓷碎裂的脆响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连一个从荒原来的贱民都挡不住,我养你们有何用!”
侍从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跟随隆庆多年,从未见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子如此失态——那张素来俊朗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宁缺……王宝宝……”隆庆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个卑贱的边军卒子,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修,也敢辱我!此仇不报,我隆庆誓不为人!”
他想起雁鸣湖畔那支没入肩头的本命箭,想起宁缺那平静却带着轻蔑的眼神,想起王宝宝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的注视,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冲头顶。那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对他尊严的践踏——他是西陵神殿未来的继承人,是天纵奇才,竟败在了一个被他视作蝼蚁的人手中!
“殿下息怒。”一位身着黑袍的神殿执事颤巍巍地抬起头,他是负责长安情报的主事,此刻脸上满是惶恐,“那宁缺能胜,不过是侥幸罢了。他的符箭虽诡谲,可修为终究只是洞玄境中期,若不是殿下一时大意……”
“一时大意?”隆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胸口的怒火让他伤口崩裂,渗出血迹,“本殿下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事?!”
黑袍执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隆庆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厅内的众人,最终落在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这老者是神殿派驻长安的“裁决使”,修为已至知命境中期,负责处理长安及周边的“异端”,平日里连隆庆都要敬他三分。
“陈裁决使,”隆庆的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也看到了,那宁缺仗着书院撑腰,竟敢公然挑衅神殿威严。如今他胜了我,更是气焰嚣张,若不加以惩戒,日后长安城内,谁还会把我西陵放在眼里?”
陈裁决使抚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沉吟。他自然知道隆庆败北的消息,也清楚此事对神殿声誉的打击——自神殿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皇子级别的人物在公开对决中输给书院弟子,还是个出身荒原的“贱民”。
“殿下的意思是……”陈裁决使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杀了他。”隆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着不行,就暗着来。我要让他知道,得罪西陵神殿,就算躲进书院,也难逃一死!”
陈裁决使眉头微皱:“殿下,书院有惊神阵护持,且那位王宝宝实力深不可测,属下观其气息,怕是已接近天启境。若是在长安城内对宁缺下手,一旦被书院察觉,恐引发两派大战……”
“大战又如何?”隆庆打断他,语气带着疯狂,“难道我西陵神殿还怕了他们不成?再说,一个宁缺而已,死了便死了,书院难道还能为了他与神殿彻底决裂?”
他走到陈裁决使面前,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手中有‘蚀心蛊’,此蛊无色无味,中者七日之内气海雪山会自行崩裂,状似走火入魔,谁也查不出痕迹。你只需找个机会,让宁缺中蛊……”
陈裁决使脸色一变:“蚀心蛊是神殿禁术,早已被明令禁止使用,若是被掌教大人知晓……”
“掌教那边,我去说!”隆庆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除去宁缺,平息此事,掌教只会嘉奖你!事成之后,我保你晋升为神殿长老,掌管一方教务!”
重利诱惑之下,陈裁决使的眼神渐渐动摇。他在长安驻所待了十年,早已渴望晋升,却苦于没有机会。隆庆的承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好……”陈裁决使咬了咬牙,“属下便依殿下之计行事。只是那王宝宝……”
“王宝宝那边,我自有办法牵制。”隆庆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符牌,符牌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圣光,“这是‘传讯符’,可直接联系神殿的讲经首座。我会让首座明日前来长安‘论道’,届时书院的注意力定会被吸引,你正好动手。”
陈裁决使接过符牌,心中稍定。讲经首座是神殿的顶尖强者,修为已至知命境巅峰,距离天启境仅一步之遥,有他牵制,王宝宝确实难以分身。
“属下这就去安排。”陈裁决使躬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黑袍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残影。
隆庆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书院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刺得他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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