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眉头紧锁,额间已隐隐见汗。天眼全开,同时指挥千二百草头神进行如此精微的阵势变化,对他的心神消耗极大。他也察觉到了那幽暗流光的战术变化,以及大阵配合中那无法完全消除的微小迟滞。
“不能让它再适应下去了!”杨戬眼中厉色一闪,心中已有决断。
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淡金色的精血,融入天眼金光之中!霎时间,天眼金光暴涨,如同实质的光柱,不仅照耀范围更广,洞察力更是骤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那幽暗流光的每一个能量粒子、每一次“意念”波动、甚至其与周围环境能量交互时产生的、最细微的“涟漪”,都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杨戬的“眼”中!
“就是现在!”杨戬暴喝一声,不再指挥大阵做复杂变化,而是直接通过天眼,将一道凝聚了自身精血神念的、至纯至阳的“破魔神光”,如同精准狙击的子弹,沿着一条匪夷所思的、预判了对方所有可能规避路线的轨迹,瞬间射出!
这道“破魔神光”并非覆盖打击,而是凝练到了极致,速度快到超越了那幽暗流光的反应极限!
“嗤——!”
一声轻响。
那正在做着精妙规避动作的幽暗流光,猛地僵住。在其核心处,一点微不可察的金光,已然没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幽暗流光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猛地向内坍缩,所有的混沌魔性、逃逸本能、微弱的灵性,都在那点至阳破魔神光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消融、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散在金色的天罗地网之中,再无半点痕迹。
杨戬长长吁了口气,额间天眼缓缓闭合,脸色略显苍白,显然刚才那口精血和全神贯注的一击,消耗不小。他挥手示意草头神撤去大阵。
“好险!”悟空也松了口气,“这玩意要是跑了,后患无穷!杨戬老弟,你这天眼和阵法配合,当真了得!”
杨戬却无丝毫喜色,反而神色更加凝重。他看向八戒和悟空,沉声道:“此物虽除,但我等忧虑恐已成真。这战场废墟,确已被魔神之力深度‘污染’,形成了易于滋生此类‘魔性残渣’的‘温床’。今日能发现并清除这一缕,焉知他处没有?又焉知日后不会再生?”
他望向那片依旧被混沌与怨念笼罩的广袤废墟,语气沉重:“净化此地,恐非一日之功。而在彻底净化之前,这里……将始终是一个需要严密监控、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之地。”
八戒点了点头,左眼星璇缓缓平息,那丝不安的悸动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暂时隐匿。嫦娥的最后一箭解决了最核心的威胁,杨戬的天网清除了最狡猾的余毒,但这场战争留下的“伤痕”,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深刻和顽固。
“此事需从长计议。”八戒道,“眼下,先集中精力完成‘弑神弩’铸造,并稳定三界基本秩序。至于这片废墟的净化……或许需要联合佛道各家,甚至借助天地自然之力,徐徐图之。”
他顿了顿,看向杨戬:“真君,还要劳烦你加派人手,密切监控此地及三界其他可能被污染的区域,一有异动,立刻处置。”
杨戬肃然领命:“分内之事。”
三人再次看向那片废墟,阳光穿透渐渐稀薄的混沌云气,洒落在断壁残垣上,却驱不散那萦绕不去的阴霾与隐隐的恶意。
玉帝虽灭,魔神已诛,但战争的后遗症与混沌的污染,如同附骨之疽,依旧在暗处悄然滋生。未来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而他们所能做的,便是手握利器,心怀警惕,在这片尚未完全愈合的天地间,艰难地开辟出一条通往新秩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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