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幕揣着那叠钞票,一步一步往回挪。
肋下刚才被那摊主挣扎时肘击到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这身体毕竟不是她用了三十年的那副,挨打后的反应都透着陌生。
她没开灯,摸黑进了那间出租屋。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糟心的世界。
屋里比外面更冷,一股陈旧的灰尘味和霉味凝固在空气里,吸进肺里都带着凉意。
她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上,摸了半天打火机。
火石摩擦,微弱的光亮映亮她半张脸,额角还有没擦净的一点汗渍。
她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呛得她咳嗽了两声,但那股尼古丁的味道勉强压下了胃里的翻腾。
钱被她扔在脚边,像一堆废纸。
为这点东西,她又动了手。
这种感觉糟透了,像是在泥潭里打滚,好不容易洗干净,一转头又掉了回去,还陷得更深。
她想起自己那个刚盘下的小铺面,墙刷白了,货架都订好了,就等着挂招牌……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卖点什么,进点什么货,怎么经营。
那点微末的希望,像风里一根蜡烛,噗一下就灭了。
她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指间的烟安静地燃烧着,烟雾缭绕,模糊了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三十年了,拼得浑身是伤,才勉强看到点人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甚至没来得及在那个属于自己的铺子里坐一坐。
不甘心。像一把钝刀子在心里慢慢割,不致命,但磨得人又疼又躁。
【新任务发布。】
冰冷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再次炸响在脑海,惊得谷幕手指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女主角路绵情绪极度低落,有自毁倾向。地点:城西废弃铁道区域。请立即前往干预疏导,确保其情绪稳定。】
【任务奖励:积分+20。失败惩罚:二级电击惩罚,持续时间10秒。】
“操。”谷幕猛地捶了一下地面,手骨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生疼。
她咬着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低吼,“没完了是不是?!疏导?我疏导他妈了个*!”
她恨不得把这破系统从脑子里抠出来砸个稀巴烂。
可二级电击。
光是回想一下刚才那五秒的滋味,她后背的寒毛就立了起来。那根本不是人能受的罪。
烟头被她狠狠摁灭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不去?
这个念头只闪了一秒,就被那潜在的长达十秒的酷刑压了下去。
她死过一次,所以她比谁都清楚,能喘气有多重要。
哪怕这口气喘得这么憋屈,这么不是滋味。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眼前黑了一瞬,肋下的钝痛也更鲜明起来。
她低骂了一句,抓过桌上那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矿泉水,拧开灌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稍微浇灭了一点心头的火气,但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却更重了。
城西废弃铁道。
她凭着原主那点模糊的记忆,知道那地方。荒凉,偏僻,死个人都没知道。
她套上那件脏兮兮的皮外套,重新扎了下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又走进了寒夜里。
晚班公交车摇摇晃晃,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疲惫的夜归人。
谷幕坐在最后排,脸贴着冰冷的玻璃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和光影。
这个世界看起来和她原来的那个没什么不同,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隔阂感。
她像个被硬塞进来的零件,格格不入。
在靠近废弃铁道的那站下了车,周围的灯火瞬间稀疏下来,只有远处零星几点和头顶惨淡的路灯。
风更大了,吹得地上的废纸和塑料袋打着旋儿飞。
她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小路往深处走,两边是荒草和废弃的厂房黑影,像蛰伏的巨兽。
远处,传来火车偶尔经过的沉闷隆隆声,更衬得这里死寂。
系统导航精确得令人厌恶。
她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一段废弃的铁轨,锈迹斑斑,枕木腐朽,野草从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
然后,她看到了路绵。
女孩坐在一段孤零零的水泥月台边缘,穿着单薄的校服,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
月光冷冷地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个纤细脆弱的轮廓,像随时会融化在夜色里。
她低着头,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旁边放着一个空了的药瓶,盖子滚在一边。
谷幕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又来?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靴子踩在碎石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听到动静,路绵缓缓抬起头。
月光下,她的脸白得吓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很久,但此刻里面干干的,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和绝望。
她看着谷幕,眼神没有焦点,像是透过她在看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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