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天晴,是夜。
似乎是上天有意抚慰他,给他的生辰安排在小雨后的第二天,空气湿漉漉的带着凉意,没有平常那么燥热,星辰铺洒在天际,月儿是弯弯的钩。
今晚,还有人在等着他...
或许吧,希望她没忘。
玉莲山上的老狐狸第一次因为一点小事惴惴不安起来。
而就在他异样的烦躁情绪下,有人凑巧往枪杆子上凑。
“仙君...仙君饶我一命!我...我有法子解开您身上的蛊!”
他今日是来处理这一个为祸四方的邪修的,那邪修精通蛊术,掠夺并杀害了许多少女用以喂养他的那些蛊。
江枕月眯着桃花眼莞尔一笑,折扇只轻轻转动分毫,刹那间十道刀光掠过,穿过那邪修的四肢经脉,挥洒出四道血痕,连同那偷袭的四只蛊虫也一并削去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偷袭我的人呢?”
那邪修痛呼瞬间流出眼泪来,蠕动着身躯,“我...我有食子蛊的母蛊...可以化解这...啊!!!”
只见一只巨大的水状观音玉瓶汇集在空中,把那四肢尽断的邪修溺在那水壶中央。
那水里还游动着两只铁皮金鱼,与一般金鱼不同,那金鱼所有的鳞片都竖了起来,是刀尖般尖锐,折射出骇人的冷光。
那金鱼游动盘旋着,每游动三下就快速向那中央袭取切割开处在中央的所有物品,搅碎。
每一次划拉都带出来一条长长的血痕,而那邪修被划拉开的皮肉里爬出一条条蠕动的蛊。
黑乎乎,胖乎乎的,没有眼睛。
尽管是面对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江枕月还是微弯着眼笑着,笑不露齿就像是在看一出戏。
这个术法似乎不是为了攻击用的,而是专门为了惩戒似的。
那被囚之人困在里面,每发出一声惨叫都会被那玉瓶转化成动人的箫声,咿咿呀呀的,悠长而又动人。
“让我来算算吧,我呢,捉拿下你的人头,我会获得玉梧城的好名声,外加上悬赏金和七阶灵器,这些...你能给我吗?”
那邪修满脸狰狞,眼泪早已不知道融到哪里去了,顾不上身体上的痛,光光是窒息也让他面目青紫几番失去意志。他宁愿...他宁愿他给他个快活呢!
“我有最厉害的母蛊...就在我的口中...”他一说话,胸口里仅存的空气又跑出来一些,变成一个圆润的气团从水里漂浮上去。
“只求...只求能给我一个痛快!”
“好呀,真是个不错的买卖。”
那玉瓶随着扇柄一转,迅速消失不见,那邪修从空中掉落下来狠狠的吐出一口水来,连带着那只通红的蛊虫,长得和人的舌头别无二致。
或者说那邪修的舌头早已不见,而这只蛊虫成为了他的舌头。
还没等那邪修多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数道灵光便从他身体正中央四散开来,搅成一滩血水,落在地上,迅速被潮湿的泥土吸收消化了去。
“可怜可怜,真是浪费了这一块肥地。”他抿唇一笑,毫无敬意的朝那土地微微鞠躬,执扇作揖道:“土地神,可别记在我的因果簿上啊。”
他把那母蛊装进玉瓶中,却并未立即解开那束缚着他的蛊,反而是为那玉瓶打上了一个封印。
毕竟他身上这蛊,还挺受用的...
处理完这个任务,他的心也浮躁了起来,心神也有些涣散,仿佛有一双手在挠他的心口,催促他回到玉莲山...
会是什么礼物呢?
说起来也有半月有余未曾见到过那身影了。
————
江枕月不知道的是,他的礼物还在加急“出餐”中。
瑾玉和陆祈年两人在晚课后便带着灵丝网到苍山宗的山后边去抓“废灵”了。
修士死后身体所积聚的灵气会四散开来回归天地之间,而有些沾染上修士凡尘念想的灵气却不能为天地所容。
它们飘散在人间,颜色和亮度随着对应产生它们的修士决定,乐是黄色的,喜是淡粉色的忧愁是灰白色的,悲伤是淡蓝色的。
它们除了会发亮之外,几乎无法子可用,不能被转化吸收的灵气,被修真界称之为——废灵。
废灵会随着情绪的深度,执念的大小亮度有所不同。
而这些废灵只积聚在苍山上,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瑾玉挥动着网兜,那废灵和长了眼睛似的,她费尽心思才只抓到三只。
她看着这少的可怜的废灵,再看了看快走到正上空的弯月,总觉得“配送”要超时。
“陆祈年,你抓到几只?”
“四只!”少年举起网兜给她瞧。
“总共七只...也还行,七月初七,刚好是七。”
原先本来是决定抓十四只的,没曾想会这么难抓。
她已经累的有些气喘吁吁了,“没招了,咱们走吧,去玉莲山。”
————
玉莲山
风景宜人,殿前栽满了大片大片的淡粉色牡丹,眺望过去是一片粉白色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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