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事...”邱叔喃喃道,指尖无意识的去扣自己掌心的茧,“那是因为它们犯了罪...它们都该死。”
瑾玉问道:“他们犯了什么罪?即便是犯了罪,天下有天下自己的法则因果。何来动用私刑之说?”
“你可知三十五年前的淮河一案?”
三十五年前?她都还没出生呢。
她沉默了,同样沉默的还有安城主。
他青紫的嘴唇蠕动着:“三十五年前,淮河一带的村落一夜之间倾覆,血水染红了淮江,罪魁祸首掳走了所有不满五岁的孩童,日夜折磨。”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安城主,后者捏紧了拳头。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瑾玉皱眉问道:“听你所言,犯罪的妖兽只有一人,那他们几人又犯了什么罪?”
五个青年依旧跪着,除去一人外,其余四人都对此置若罔闻,低着脑袋如同木偶一般。
她最是见不得这种毫无生气的模样,追问道:“他们几人最大的不过二十五,怎么可能与淮河惨案有联系?”
安城主站在邱叔声旁轻声答道:“它们和它一样都是半妖...城里的百姓也都是被半妖残害后在此处落居。”
邱叔气息不稳,抓挠掌心的手指甲上也染上了血迹,面部狰狞,他愤愤道:“半妖一出生就是错的!它们玷污了整个世界!它们必须赎罪!”
对此,袁怀瑾无声张了张嘴,他想反驳,他想说自己没有罪,可是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有罪,他的血液是脏污的,他无从反驳。
过去的六年里,他被打也罢,被骂也罢,可他最不愿听的就是他们骂他下贱,他可能真的是贱骨头吧...分明从未得到过尊重,骨子里却还是存在着傲气。
他不想为奴,不想毫无尊严的活着,他厌恶他的血脉,所以当时才信了对方的话,可所谓的除去妖血竟然是日日夜夜的放血然后被改造。
他抬眸,看着那身穿鹅黄鱼纹圆领袍的少女,她的色彩是那么浓重,那么吸引着他...而他却满面脏污,跪在地上狼狈不堪。
一股酸涩的情绪爬到了心间,压得他头颅无法抬起,他心中发慌,就像是有数百道审视的目光扫视他身体的每一处不堪,他感到很难堪...
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作为修仙者,妖兽被他们不耻,更何况是他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半妖?
她也一定会觉得他有罪他该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这样想着,原先因为得以窥见白昼的喜悦也被深入骨髓的寒凉遮盖了,就像是快要熄灭的炭火才刚刚被冬风吹起一星半点的火星,结果下一秒又被刺骨寒冷的池水浇了个透,发出一声微小的呐喊便再无复活的可能。
“呵...”
他听到她冷笑,他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不要...不要说我有罪,不要嫌弃我,不要抛弃我...
他低着脑袋,已经酸胀无比的眼球翻转几下又活络起来铺上了一层水光混杂着睫毛上的血迹染成了红色。
“万物生来平等何来赎罪之说?没有罪,为什么要赎?犯了错事的人是你,是你该下地狱!”
啪嗒——
泪水落地,沾染了尘土,变成一片死寂,可他的心中却因此而激起千层浪,他几乎要耳鸣过去,脑海里全都是那句——没有罪。
他没有罪...她说他没有罪...
“世人都讲究因果报应,每个生命都不能决定它的出生,是人也好是妖也罢,等每个生命有了自我意识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哪来的什么标签阶级之说?”
“每个种族都有善恶之分,人有好人坏人,妖有好妖坏妖,我们三人为城中人除恶,而邱叔你却要夺我们性命,那对我们而言你也如同那淮河作恶的半妖一样丑陋。”
每一个字音都敲击在他的心上,身体里的每一道血管都因此而颤动。
她说,她无所谓他是妖是人。
他猛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看着那鹅黄身影,那暖色把他的瞳膜染出丰富的色彩,不再是非黑即白,而是鲜活的色彩,他要记住这一个色彩,放到内心深处,填充他残缺的灵魂。
亦如初见那般。
“如果按照邱叔你说的,是半妖就都该去死,那下辈子邱叔若是成了半妖,那可千万别呼吸着尘世的一丝空气,以儆效尤!”
瑾玉冷冷的看着对方,攥紧了掌心符篆,呈防备姿态,果不其然对方因为她这句话破防了。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和半妖都一样是罪孽的!”对方一边崩溃嘶吼着,一边猛摇藏于身后的噬魂环,伴随着铃音,数道奔腾的乌光如同毒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砸了过来。
这发狂的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分明是多年信念崩塌后的无助、癫狂。
瑾玉杏眼圆睁,不敢怠慢。足尖一点,身形如风中柔柳向后飘退,同时纤手一扬。
“青藤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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