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决战前夜
太守府的偏厅内,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四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周林描述的龙祸与流光琴的传说,让刚刚经历雪狼袭击、尚在适应人界环境的四人,真切感受到了此行第一站的分量。这不再是训练场上的模拟,而是关乎一城数千人生死的现实。
“情况比预想的棘手。”君与率先打破沉默,手指在简陋的木桌上轻轻敲击,“按周林所说,那风龙能操控覆盖数十里的暴雪,鳞甲坚韧,且灵智不低。我们灵力受限,正面强攻风险极大。”
月弥指尖捻着一片在城外采集的枯草叶,叶片在她手中缓缓恢复了一丝绿意,随即又枯萎。“此地生灵的‘生机之弦’普遍微弱紧绷,像是一直被某种强大的外力抽取或压制。那风龙的存在,恐怕不止是物理破坏,更在持续扰动这片土地的灵韵平衡。”
空灵闭目凝神片刻,睁眼时眸中银光微敛:“祠堂方向的空间结构有异常。不是破坏,更像是一种……沉睡的共鸣。那架琴,恐怕不仅仅是乐器。”
三人的分析都指向了同一个关键——流光琴。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时希身上。怀表和琴灵的共鸣只有他清晰地感受到了。
“琴在呼唤我。”时希没有隐瞒,将那种血脉相连般的悸动感详细描述,“不是声音,是一种……频率,一种渴望被‘正确’拨动的沉寂。我觉得,它不是‘工具’,更像是一个……‘钥匙’,或者沉睡的‘同伴’。”
“同伴?”君与挑眉。
“嗯。”时希点头,“就像我的怀表。流光琴给我的感觉,不是一件等待使用的死物,它有自己的灵性,在漫长岁月里等待着什么。而唤醒它,可能是我们对抗风龙的关键,甚至……”他顿了顿,“可能是我们理解此地风灵异常的唯一途径。”
空灵若有所思:“周林说百年来无人能奏响它。如果它真有灵性,那它的‘标准’恐怕极高。时希,你有把握吗?”
“没有。”时希老实回答,但眼神坚定,“但必须试试。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该把它仅仅看作‘压制风龙的工具’。琴灵若真与风神有关,或许我们能找到比‘斩杀’更好的解决方法。”
月弥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万物有灵,若能沟通,化解怨戾,总好过徒增杀孽。”
君与沉吟良久,最终拍板:“好。明早第一件事,去祠堂请琴。时希负责尝试唤醒并沟通琴灵。若能成功,我们以琴为核心制定战术。若不能……”他眼中金芒微闪,“那就按最坏的打算来——我主攻,空灵控场限制,月弥辅助防御治疗,时希……你寻找机会,用你的时间能力制造破绽。”
战术初步商定,但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层阴云。空灵感知到的风灵波动正在增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二、祠堂请琴
边城的祠堂位于城东角落,比太守府更加破败。木门腐朽,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呻吟。堂内昏暗,唯有正中一座石台上,一架蒙尘的古琴静静横陈。
琴身并非周林所说的“碧绿”,而是深沉的檀木色,只因常年无人打理,积了厚厚的灰尘。琴弦黯淡,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断裂。然而,当时希踏入祠堂的瞬间,怀表骤然发烫,沉寂的流光琴也仿佛“醒”了一瞬,琴身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流光。
周林屏退左右,亲自掌灯,脸上混杂着敬畏与期盼:“便是此琴。百年来,无数人尝试,皆无功而返。甚至有狂悖者想强行拨弦,反被震伤……”
时希缓缓走近石台,没有立刻伸手,而是闭上眼睛,将时间元灵缓缓铺开,同时调动体内的风灵之力。
在他的感知中,眼前的琴不再是一个物体。它是一团凝滞的、悲伤的风,一段被冻结的时光。琴身内封存着浩瀚的风灵之力,却因缺少核心的“韵律”而陷入沉睡。无数杂乱微弱的精神印记附着其上——那是百年来尝试者留下的渴望、失望、乃至贪婪,像尘埃般覆盖了它本来的光泽。
“需要先‘清理’。”时希心中明悟。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琴弦,而是悬停在琴身上方。时间元灵如最轻柔的流水,缓缓拂过琴身。这不是攻击,而是“抚慰”,是“回溯”。他要让附着在琴上的那些杂乱的时间印记暂时“褪去”,哪怕只是一瞬,让琴的本真得以显露。
随着时间之力的浸润,琴身上的灰尘仿佛经历了反向的时光,微微浮动、褪色。更重要的是,那些杂乱的精神印记,在纯粹的时间流动中被暂时“隔离”开来。
就是现在!
时希体内的风灵之力,顺应着怀表和琴身内部的共鸣频率,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化作一缕清风,温柔地拂过七根琴弦。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来自远古的颤鸣,在寂静的祠堂中响起。
不是乐音,更像是沉睡者被打扰时的一声呓语。
周林猛地瞪大眼睛,捂住嘴巴,生怕惊扰了什么。君与、空灵、月弥也瞬间绷紧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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