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的水潭已彻底沸腾，黑色的泥浆裹挟着破碎的骨片翻涌不休，每一次冒泡都喷出浓郁的黑雾，在岩壁上凝结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林若曦拄着破晓剑半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硬接那记黑雾巨掌时，光明之力险些溃散，此刻经脉中仍残留着针扎般的刺痛。
“若曦！”沐瑶的身影冲破魔物的阻拦，绿裙在黑雾中划出一道残影。她迅速将一枚还魂丸塞进林若曦口中，生命复苏之杖的绿光顺着指尖涌入对方体内，所过之处，那些肆虐的黑暗能量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瞬间消融大半。
“潭底有东西。”林若曦吞下丹药，挣扎着站起身，破晓剑的光芒虽不如之前炽烈，却依旧稳稳地撑开一道光罩，“那不是普通的魔物，是……祭坛的守卫。”
她的话音未落，水潭中央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升起一座由黑曜石堆砌的祭坛。祭坛高约三丈，分作三层，底层雕刻着无数哀嚎的生灵浮雕，中层缠绕着用黑雾凝成的锁链，顶层则悬浮着半块漆黑的镇魂石，石上的符文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与黑风谷见过的黑暗祭坛如出一辙。
“果然是祭坛。”苏逸风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玄铁战甲上布满了划痕，左臂的狼头肩甲已被黑气腐蚀出一个缺口，“这玩意儿和黑风谷那座长得真像，就是小了点。”
他刚说完，祭坛底层的浮雕突然活了过来，那些哀嚎的生灵虚影顺着岩壁爬出，化作数不清的黑影，朝着众人扑来。苏逸风怒吼一声，星辰之力在双拳凝聚成蓝光，每一拳砸出都带着崩山裂石的气势，将黑影轰得粉碎：“别靠近祭坛！这些玩意儿打不尽！”
凌轩的身影在此时悄然出现在祭坛西侧，他不知何时已潜入溶洞，青布长衫上沾了不少泥浆，却丝毫未影响他的专注。他蹲在祭坛边缘，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刻满符文的黑曜石，指尖的灵力与符文产生共鸣，激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
“不是像，就是同源。”凌轩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指尖在一道扭曲的符文上停顿，“你看这个‘噬魂符’，与黑暗主宰祭坛上的符文只差了三个节点，却能将吸收的生命能量转化为黑暗之力，效率比之前高了足足一倍。”
林若曦忍着经脉的疼痛，走到凌轩身边。破晓剑的光芒照亮了祭坛表面的符文，那些符文以一种诡异的规律排列，时而亮起红光，时而沉入黑暗，像是某种正在运转的阵法核心。“这些符文在流动。”她轻声道，“它们不是固定的，在随着祭坛吸收的能量改变形态。”
“是‘活符’。”凌轩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是他之前临摹的黑暗主宰符文，“普通的黑暗符文是死的，需要灵力驱动才能生效。但这些符文里混入了镇魂石的碎片，能自动吸收周围的怨念，不断进化。”
他突然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青铜鼎，鼎中放入三枚刻着光明符文的玉片，再倒入几滴灵泉水，指尖燃起一簇淡蓝色的火焰。火焰灼烧玉片的瞬间，鼎中升起一股白烟，白烟遇到祭坛的黑雾，立刻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缠绕上那些流动的符文。
“这是‘追源术’，能回溯符文的本源。”凌轩解释道，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光丝，“如果这些符文真的源自黑暗主宰，光丝会呈现出黑色；如果是新的创造，会呈现出灰色。”
众人屏住呼吸，注视着光丝与符文的接触点。只见那些淡金色的光丝在触碰到符文的瞬间，迅速被染成漆黑，甚至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泽，与黑风谷祭坛的能量残留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光丝在被染黑的同时，还传递回无数细碎的画面——破碎的骨山、哀嚎的亡魂、燃烧的城池……
“是黑暗主宰的力量残留。”凌轩迅速掐灭火焰，青铜鼎中的白烟瞬间消散，“但比我们预想的更纯净，像是……直接从本源中剥离的核心片段。”
沐瑶操控着藤蔓在众人周围织成一道绿墙，暂时挡住了那些不断涌现的黑影。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如此大范围的防御对灵力消耗极大，绿宝石的光芒已不如之前明亮：“你的意思是，这个祭坛是黑暗主宰留下的后手？”
“不是后手，是种子。”凌轩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溶洞，“黑暗主宰败亡前，肯定将自己的本源力量分成了多份，藏在不同的祭坛里。这些祭坛平时处于休眠状态，一旦感应到足够的怨念，就会自动激活，吸收能量，等待复苏的时机。”
他指着祭坛顶层那半块镇魂石：“这就是证据。镇魂石本是克制黑暗的宝物，却被他用秘法污染，变成了祭坛的核心。既能吸收光明之力转化为黑暗，又能防止其他修炼者察觉，真是……好算计。”
苏逸风一拳轰退扑来的黑影，玄铁战甲的蓝光忽明忽暗：“管他什么算计！先把这破祭坛砸了再说！”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凌轩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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