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感觉自己这辈子所有的霉运都集中在了今天。
他像只狼撵的兔子,在嶙峋怪石和扭曲枯木间亡命奔逃,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幽暗冻土,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冰碴。
身后,刀疤刘和他两个跟班挥舞着豁了口的砍刀,骂骂咧咧的声音被呼啸的阴风撕碎又送来。
“姓萧的崽子!给老子站住!把东西交出来,留你全尸!”
东西?萧云怀里只有半块硬得能崩掉牙的粗麦饼。
“刘三刀!你脑子让驴踢了?这鬼地方是玩命的!”他吼完一脚踩碎脚下的枯骨,黑色灰烬噗地扬起。
四周全是风干的腊肉——不对,是上古仙魔大战留下的修士遗体,裹在飘荡的噬魂雾里像吊死鬼。
这鬼地方每隔百年雾色转灰,穷疯了的凡人就来赌命,毕竟指甲盖大的“幽昙花”能换一座房。
萧云就是穷疯了的人。
弟妹缩在漏雨的窝棚里啃野菜饼,还吃不饱。
他心一横就来了。
倒霉的是,萧云刚来这,不知怎么就被误认拿了东西被追杀了。
这种法外之地,根本就不是讲理之处,只有弱肉强食。
莫说真拿了这草匪的东西,就算没拿,找不到顺手劈了撒气,再常见不过。
所以根本就不能被抓。
“有种别跑!”身后刘三刀嗓子喊得劈叉,“跑了你,老子就去找你家人收账!”
“老大,听说他有小弟和妹子!”
萧云猛地刹住脚,冻土在脚下嘎吱作响。
他慢悠悠转身,持刀遥指刀疤刘:“刀疤脸,你刚说…要动我弟妹?”
刘三刀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却强撑着耍横:“动你怎么了?你妹还挺水灵,卖窑子能有好价钱……”
话没说完,萧云突然朝着雾里影影绰绰的其他亡命徒振臂高呼:“幽昙花!他们兜里有三株!”
几十双饿狼似的眼睛瞬间钉死在刘三刀三人身上。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汉子舔着嘴唇逼近:“疤脸汉,交出来,留全尸。”
“放屁!他瞎扯!”刘三刀脸白了。
“这小子穷疯了咬人,你也信!”
晚了。亡命徒们只信真金白银。几个人影已经堵住退路,砍刀磨得锃亮。
萧云咧嘴一笑,趁机猫腰窜进更浓的雾里。背后传来刘三刀的惨叫和刀锋剁肉的闷响,像过年杀猪。
他转身啐了口唾沫:“呸!”
……
雾越来越浓,灰色里泛着死气沉沉的暗红。
萧云攥紧刀,小心绕过一具倒吊在枯树上的干尸。那尸体眼窝空洞,风吹过颅骨,发出呜咽似的哨音。
“晦气!”他嘟囔,肚子却咕噜叫起来。
掏摸半天,怀里只剩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粗麦饼。他恶狠狠咬了一口,差点崩掉牙。
“这狗日的世道!”他骂骂咧咧。饼渣掉进脚边一丛深紫色苔藓,滋啦冒起青烟。
萧云吓得后退半步。噬骨黑渊连苔藓都吃人!他正心疼那口饼,眼角突然瞥到一线微光。在几块风化的兽骨堆下,一点柔和的、珍珠似的光晕正幽幽闪烁。
幽昙花!
传说里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草!萧云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屏住呼吸,用杀猪刀小心拨开腐骨。一株巴掌大、近乎透明的六瓣小花静静躺着,光晕流转,如梦似幻,美得有点不真实。
发了!真发了!弟妹能顿顿吃肉,穿新袄子,说不定还能拜个修士当师父!
狂喜冲昏头脑,他伸手就抓——
“嘶啦!”
剧痛袭来!右手掌心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那株“幽昙花”的花瓣猛地裂开,露出细密如针的尖牙,一口咬穿他手掌!
这根本不是仙草,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陷阱!
“焯!”萧云痛嚎,想甩开,那鬼东西牙嵌得更深,吸溜吸溜地嘬他的血。
更恐怖的是,一股岩浆似的灼热顺着手臂血管疯涌向心脏!
他眼前发黑,想起黑市钱老头提过的传说——噬骨黑渊里最毒的不是雾,是“血牙妖傀”,专扮仙草诱杀活物!
绝望像冰水浇头。难道要死在这?弟妹缩在窝棚里的样子又撞进脑海。
“去你妈的!”萧云骨子里的狠劲爆发。他左手抄起杀猪刀,对着自己右手腕就剁!
断手总比送命强!爬也要爬回去!
老子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怎能死在这里!
刀锋离皮肉只差毫厘时,一股粘稠、滚烫的暗红色液体,像滚烫的热油,突然从旁边一具焦黑仙尸的破裂陶罐里喷出,浇了他一头一脸!
腥气呛得他窒息。“虚炎流浆”!黑市悬赏榜上排前十的炼体毒浆,沾皮烂肉,入体焚魂!
“呃啊——!”双重剧痛炸开,萧云蜷缩在地。
血牙妖傀的毒和虚炎流浆的焚身之痛在体内疯狂对撞、撕扯,五脏六腑像被扔进油锅煎炸。
他意识模糊,最后只看到自己右手腕上,那个被妖傀咬穿的伤口里,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急速蠕动、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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