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滑雪场的清晨总带着清冽的寒气，雪光反射在松针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露希允裹着厚外套站在木屋前的平台上，看着远处雪道上零星的人影，指尖还残留着暖手宝的温度——那是她刚从行李里翻出来的，打算送给今天状态不太对的向诗涵。
向诗涵是《夏天去哪里》节目组里年纪最小的嘉宾，刚满二十岁，顶着张婴儿肥的圆脸，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带着点天然呆。昨天分组做任务时，她因为分不清东南西北，被姜书瑶怼了句“连导航都不会看，怕不是个傻子”，从那以后就蔫蔫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希允姐，你看诗涵又蹲在那边了。”唐雨涵拿着热可可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指向木屋后的雪堆，“从早上六点就蹲在那，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干嘛。”
露希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个小小的身影。向诗涵穿着粉色滑雪服，像颗裹着糖霜的草莓，正蹲在雪地里，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捧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两人走过去时，才发现她正盯着雪地上的一个小洞出神，笔记本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蚂蚁，旁边写着：“1月15日，晴。今天发现雪地里有个洞，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蚂蚁。如果有的话，它们会不会冷呀？”
“诗涵，这么冷的天怎么蹲在这里？”露希允把暖手宝递过去，触到她指尖时冰得吓人，“手都冻僵了。”
向诗涵吓了一跳，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掉在雪地上，看到是露希允才松了口气，慢吞吞地说：“希允姐……我在写日记。”她把笔记本往怀里缩了缩，像只护食的小松鼠，“席总说……说加了个支线任务，让我观察自然，写观察日记。”
露希允愣了一下。席焰？他怎么会给综艺加支线任务？
她想起昨天季逸飞偷偷发来的消息：“老板说向诗涵这孩子挺单纯，让多照顾点。”当时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席焰怕是早就料到姜书瑶会欺负人，特意给向诗涵安排了个能躲开纷争的任务。
这个男人，连关心人都要拐十八个弯。
“写蚂蚁吗？”露希允在她身边蹲下，看着笔记本上的涂鸦，忍不住笑了，“雪地里的蚂蚁应该在冬眠吧，它们有自己的小房子，不会冷的。”
向诗涵的眼睛瞬间亮了，圆圆的像两颗黑葡萄：“真的吗？那它们会做梦吗？会不会梦到春天？”
“说不定会呢。”露希允翻开她的笔记本，前几页记着些更可爱的内容——“松鼠的尾巴好像围巾”“雪花落在睫毛上会化掉，像眼泪”“希允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字里行间都是孩子气的纯真，像雪地里刚抽芽的嫩草，带着不染尘埃的温柔。
“写得真好。”露希允合上笔记本，认真地说，“比那些只会说别人坏话的人可爱多了。”
向诗涵的脸颊泛起红晕，把暖手宝抱在怀里，小声说：“谢谢希允姐……可是姜姐姐说，写这些东西很傻。”
“她那是嫉妒你有发现美的眼睛。”露希允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别理她，做自己喜欢的事，一点都不傻。”
就在这时，姜书瑶带着摄像师从木屋后绕过来，看到这一幕立刻翻了个白眼，对着镜头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都多大了还蹲在地上数蚂蚁，怕不是脑子没长全？节目组请这种人来，是来凑数的吗？”
摄像师的镜头下意识地对准向诗涵，她吓得往露希允身后缩了缩，眼眶瞬间红了。
露希允站起身，挡在向诗涵面前，眼神冷了下来：“姜小姐，说话积点口德。诗涵在完成节目组的任务，总比某些人整天盯着别人挑刺强。”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姜书瑶抱着手臂，嘴角挂着嘲讽，“一个连蚂蚁和蝴蝶都分不清的傻子，也好意思上综艺？”
“她分不清的是人心险恶，不是蝴蝶蚂蚁。”露希允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至少她不会用恶意揣测别人，不会把刻薄当个性。比起这些，分不清昆虫又算得了什么？”
姜书瑶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异样目光，脸上有些挂不住，丢下句“懒得跟你们计较”，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露希允等她走远了，才转身看向向诗涵，发现小姑娘正低着头，眼泪掉在笔记本上，晕开了“星星”两个字。
“别哭呀。”露希允掏出纸巾帮她擦眼泪，“被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向诗涵吸了吸鼻子，把笔记本递过来，翻开新的一页说：“我想把刚才的事记下来。”
她握着笔，在本子上写道：“1月15日上午，姜姐姐说我傻，但希允姐保护了我。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像冬天里的暖手宝，暖暖的。”
写完把笔放下，忽然抬头对露希允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样以后看到，就不会难过了。”
露希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天然呆的小姑娘，连难过都藏着温柔，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护在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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