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歌声》的录制现场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红色激光束在观众席上扫过，震耳欲聋的鼓点敲碎了后台的宁静，露希允站在侧幕条后，看着舞台中央那个穿着铆钉皮衣的少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严嘉铭正站在聚光灯下，手里的电吉他弦被他拨得嗡嗡作响。这个顶着“严氏集团小公子”头衔的富二代，在舞台上却像头没被驯服的野兽，嘶吼着唱完了一首原创摇滚——《破茧》。尾音砸在地上时，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眼神里的倔强却烧得比灯光还亮。
评委席上的资深音乐人李松却慢悠悠地摇了摇手里的评分牌，红色的“60分”在大屏幕上格外刺眼。
“严嘉铭，”李松推了推金边眼镜，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你的嗓子是老天爷赏饭吃，但这歌唱得……像没头苍蝇乱撞。愤怒不是瞎吼，是收放自如的力量——你懂什么叫感情吗？”
现场的粉丝瞬间炸了锅。举着“严嘉铭”灯牌的姑娘们气得发抖，后排的黑粉却趁机起哄：“就是！靠家世砸资源的富二代，懂什么叫摇滚？”“赶紧回家继承家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严嘉铭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握着吉他背带的手指关节泛白。他刚想反驳，李松又补了句：“我要是你，就趁早放弃——音乐圈不养闲人，更不养只会撒野的少爷。”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严嘉铭的心里。他从十五岁组乐队起，就拼命想摆脱“富二代”的标签，可无论他写多少歌、跑多少场livehouse，总有人把他的努力归结为“家世好”。此刻被当众戳痛，少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肩膀微微垮了下来。
“李老师这话，我可不敢苟同。”
清亮的女声突然从侧幕条后传来，全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露希允拨开挡路的工作人员，踩着黑色短靴走上舞台，皮衣拉链拉到顶端，露出的锁骨线条冷冽如刀。她走到严嘉铭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评委席，眼神里的锋芒比聚光灯还锐。
“您说他没感情？”露希允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点冷笑，“严嘉铭写这首歌的时候，刚被合作了三年的乐队成员背叛，他们卷走了他的 demo 卖给对手公司，还放话说‘反正他有钱，赔得起’。您所谓的‘感情’，是要他哭着唱，还是跪着唱？”
李松的脸色变了变：“露希允，这是选手评审环节，轮不到……”
“轮不到我说话？”露希允往前迈了一步，聚光灯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那请问李老师，您当年那首拿奖的《深夜酒馆》，写的是您自己的故事吗？还是拿枪手的词改了改？”
全场哗然。谁都知道李松当年靠《深夜酒馆》一战成名，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歌的词作者后来因抑郁症自杀，死前曾公开说“作品被李松剽窃”。露希允这句话，无异于当众掀了对方的遮羞布。
李松气得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露希允的目光扫过台下目瞪口呆的观众，声音陡然提高，“但我知道严嘉铭没有胡说！他的愤怒是真的，他的不甘是真的，他琴弦里藏着的那点‘凭什么有钱就该被轻看’的委屈，也是真的！您不懂摇滚里的愤怒，就别在这儿装什么音乐教父！”
最后一个字砸在地上时，严嘉铭猛地抬起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光。他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生，忽然觉得那些嘲讽和质疑都成了泡沫——原来真的有人，能看穿他刺猬外壳下的柔软，能听懂他嘶吼里的真心。
“露姐……”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露希允转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同情，只有并肩作战的坦荡：“光骂不过瘾，敢不敢跟我合唱一首？”
严嘉铭用力点头：“敢！”
“音乐总监，”露希允对着台下喊，“有首老歌叫《怼》，伴奏找得到吗？”
音乐总监愣了两秒，立刻点头：“有！马上调出来！”
前奏响起的瞬间，全场的气氛彻底变了。沉重的贝斯线像惊雷滚过，鼓点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露希允抓起另一把电吉他，和严嘉铭对视一眼，同时按下了第一个和弦。
“他们说你太狂 不懂收敛锋芒
他们笑你太傻 捧着真心闯荡
他们躲在暗处 射冷箭没商量
那就撕开伪装 让他们看看 谁才是王——”
露希允的声音清冽中带着爆发力，像碎冰撞在岩石上，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严嘉铭的嘶吼则充满了少年人的倔强，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把歌词里的直白和愤怒演绎得淋漓尽致。
“怼天怼地怼那些 装模作样的谎
怼你怼我怼所有 不敢开口的怕
就算遍体鳞伤 也要站在舞台中央
我的声音 就是最硬的枪——”
副歌部分，两人同时甩头，吉他弦被拨得几乎要断裂。台下的观众从震惊到沸腾，举着手机疯狂拍摄，尖叫声差点掀翻屋顶。苏晚坐在嘉宾席第一排，激动地站起来挥舞手臂，带头喊着“安可”，裙摆上的亮片随着动作闪成一片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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