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总部的断壁残垣还在冒着青烟，焦黑的钢筋从破碎的墙体里戳出来，像只只枯瘦的手抓着灰蒙蒙的天。
千岁把兜帽往紧了拉了拉，布料摩擦着耳后新生的绒毛，那地方还泛着点痒。
身后的罗踩着碎砖发出咯吱声，裤腿扫过地上凝固的暗红血迹，在风里掀起一股铁锈味。
“爷爷，我来了，需要您的帮助喵。”她对着电话虫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线。
电话虫那头的卡普似乎在嚼仙贝，咔嚓声混着粗嗓门传来：“在东广场那棵半截子樱花树下等着！”
挂了电话，千岁往那棵烧得只剩主干的樱花树瞥了眼，树皮裂开的纹路像道狰狞的伤疤。
“在想什么？” 罗的声音把她拽回现实。他正盯着不远处巡逻的海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刀鞘。
千岁摇摇头，没说话。
兜帽下的视线扫过广场上临时搭起的白色帐篷，帆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堆放的担架和绷带。
顶上战争过去这么多天，这里的血腥味还是没散干净，像块浸了血的抹布，捂得人喘不过气。
卡普的身影出现在帐篷拐角，还是那身纯白的海军服，只是帽檐下的皱纹好像又深了些。
克比跟在他身后，却忍不住偷偷往罗身上瞟。毕竟 “死亡外科医生” 的名号，太过响亮。
“哼，你这海贼小鬼倒是敢来！”
卡普的目光先落在罗身上，带着惯有的威压，却没真动手。当他的视线转到千岁身上时，眉头猛地皱起来，“还有你 ——”
话没说完就被罗打断。他往前一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巨大的木箱子，“咔嗒” 一声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百颗心脏，一个布包装着一颗心脏，福尔马林的味道冲入鼻腔。
“这里是 100 颗海贼心脏，”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都是和地下世界有牵扯的家伙，算是我给海军的诚意。”
卡普的视线在箱子里顿了顿，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克比 “嘶” 地倒吸口凉气。
千岁这才摘下兜帽，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张过分明艳的脸。
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点猫科动物的警惕。周围几个路过的海军都看直了眼，有个甚至忘了敬礼。
“爷爷，请举荐他成为新王下七武海喵，” 她尾音那声 “喵” 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还要给他通行海军各大要地的权限喵。”
“简直胡闹？！” 卡普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旁边的樱花树落下几片焦叶，“这小子一看就很诡计多端，你跟着他掺和什么？！”
他上下打量着罗，眼神像在审视块随时会爆炸的炸药。
“他的野心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你跟他混在一起，迟早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千岁忽然上前一步，抱住卡普的胳膊，一下子让卡普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路飞的命是他救回来的喵，” 她把脸埋在卡普的肩上，声音闷闷的，“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在查一些事。”
她顿了顿，抬起头时，眼底的光暗了暗：“而且… 您当太爷爷了喵。”
卡普的眼睛猛地瞪大，克比更是惊得张大了嘴，甚至能塞下鸵鸟蛋！
那不就意味着，罗杰的血脉还留存在世？！
“只是…孩子们的状况不太好，” 千岁的声音压得更低，只有卡普能听见，“需要罗的能力，也需要七武海的身份才能方便我查到治疗之法。”
她凑到卡普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
卡普的表情从震惊到凝重，最后都化作声长叹。他抬手，粗糙的手掌在千岁头顶揉了揉，动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你这傻丫头…”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转向罗，眼神复杂。
“调令明天就会下来。但你记住，要是敢对她或者路飞动歪心思 ...”
他捏了捏拳头，空气里瞬间响起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我宰了你这小畜生！”
罗难得没反驳，只是摘下帽子，对着卡普微微颔首：“多谢，卡普中将。”
回程的潜水艇里，作战室的灯忽明忽暗。
千岁换上了宽松的背心和及膝的大裤衩，猫耳舒服地支棱着，尾巴在椅子底下轻轻扫来扫去。她刚喝了半杯热牛奶，唇边还沾着点奶渍，悠哉的和白天在海军总部的冷硬模样判若两人。
罗坐在对面，手里转着支钢笔。对千岁这身过分随意的打扮分外无语。
“为什么要帮我？” 他终于问出了口，“七武海的位置，还有那些权限。这些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他其实想问的是，她为什么会推测出他需要这些？怎么知道他的计划里缺这一环？
千岁正用指尖卷着自己的长发，闻言动作顿了顿。她没看罗，视线落在桌面上摊开的地图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 “德雷斯罗萨” 那个标记。
“因为你需要喵。”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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