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千岁撑着黑伞站在布琳家的院墙外，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佝偻的身影上。
山治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手里的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火苗刚冒出来就被雨水浇灭，烟卷在他指间湿成了软塌塌的一团。
她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快步走过去，伸手直接把他嘴里的烟和手里的火机都夺过来，随手丢进旁边的水坑里。
“既然不喜欢布琳，为什么还会因为她的谎言而伤心？”
山治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金发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他想躲开，却被千岁用单手托住了脸颊，强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翡翠色眸子里，此刻满是认真，没有半分戏谑。
“千岁姐... 我... 我不知道...”
山治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他想抬手擦掉，却被千岁按住了手腕。
“为什么，我想真心付出，只想好好生活，为什么老天偏不随我的愿？”
他从没想过要在千岁面前露出这副模样。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心，这太狼狈了。
可面对千岁的目光，所有的伪装都像被雨水冲垮的堤坝，再也撑不住。
千岁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索性把伞丢在地上。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衣服，长发贴在脸颊上，却没影响她的眼神半分。
“那你喜欢我吗？”
山治彻底愣住了，雨水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他甚至忘了呼吸。
“千岁姐？”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明明早就准备好要告白的，选好了海边的夕阳，甚至练习了无数遍开场白，可先是被杰尔马抓回，又是被迫联姻，一次次的意外让告白始终没能说出口。
现在，千岁姐竟然主动问了？在他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这是在向他发出告白的邀约吗？眼下这情形，真的合适吗？
千岁看着他眼底的动摇，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直到山治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山治，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山治彻底清醒了。他从千岁的眼神里看到了笃定，看到了期待，没有半分可怜，也没有半分勉强。
她是真的喜欢他，是接纳了这个满身麻烦、还被联姻缠身的他！
“我... 最喜欢千岁姐了！”
山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激动，眼泪流得更凶，却不再是因为伤心。
“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准备了好久的告白，但是... 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最近都是我再给草帽海贼团添麻烦，现在又有联姻缠身，这样的我，怎么敢向千岁姐表白...”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雨水还在浇着，可心里那股憋了许久的委屈和喜欢，终于找到了出口。
千岁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伸手擦掉他脸上的雨水和眼泪。
“傻瓜，喜欢就说啊，哪需要什么‘合适的时机’。” 她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联姻算什么？明天婚礼上，我帮你解决。至于草帽团... 你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同伴啊，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喵。”
山治怔怔地看着她，心里的阴霾像是被雨水冲散了似的，瞬间亮了起来。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千岁，声音带着后怕。
“千岁姐... 我还以为... 你会嫌弃我...”
“嫌弃你？” 千岁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带着点调侃，“我看上的人，怎么会嫌弃....”
大雨还在下，可两个相拥的身影，却在冰冷的雨幕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温暖。
不远处，伞面被风吹得滚了几圈，最终停在阴暗的角落，像是在默默守护着这场迟来却真诚的告白。
布琳跟着护卫队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尽头，连带着房间里最后一点属于她的气息也被带走，连同那些陪着她生活的糯米糍，也一起踏上了马车。
千岁搂住山治的腰，两人身形一晃，瞬间就隐匿在房子外墙的阴影里。
她的全视之眼早铺开，确认护卫队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牵着山治的手，大大方方地推开了布琳房间的门。
“千岁姐... 这是要做什么？”
山治跟在后面，心里满是疑惑。布琳刚走，就进她的房间，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见千岁抬手脱掉身上被雨水浇透裙子，随手扔在地板上，湿衣服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没回头，径直走向房间里的浴室，只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她作为新娘子，明早要早起梳妆，今晚不会回来了喵。”
千岁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接着就是蓬头打开的哗哗水声。
“我可不想穿着湿衣服难受一晚上。”
山治站在原地，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这... 跟她回不回来没什么关系吧... 还有... 千岁姐！你洗澡怎么不关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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