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土坯房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得厉害,王二妮的哭声像被风扯碎的棉絮,飘得满屋子都是。她瘫坐在冰凉的炕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刚从街道办带回来的处罚通知,纸角被捏得发皱,上面“劳动改造三年”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王二妮捶着自己的大腿,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砸在补丁摞补丁的棉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这三年可咋熬?光奇还瘫在炕上,光天光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炕梢传来一阵窸窣声,刘光奇用胳膊肘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他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肋骨处的旧伤让他每动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妈,哭也没用。”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爹这事儿闹得太大,厂里的工作八成是保不住了。”
王二妮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光瞬间灭了:“那咋整?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您得出去找活干。”刘光奇看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喉结动了动,“缝缝补补、洗洗涮涮都行,能换口吃的就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炕下缩着肩膀的两个弟弟,“光天和光福……学怕是上不成了。”
“我不!”刘光福突然跳起来,手里的弹弓“啪”地掉在地上,“我要去学校上学!昨天老师还说我能考上大学!”
刘光天比弟弟沉得住气,他捡起弹弓塞回弟弟手里,抿着嘴半天没说话。他知道大哥说的是实话,有爹在,每个月都不用愁,现在顶梁柱倒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他看了眼墙上糊着的旧报纸,上面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突然觉得刺眼得很。
“妈,”刘光天拉了拉王二妮的衣角,声音闷闷的,“我跟光福不去上学了。我去粮站扛大包,光福去捡煤渣,多少能换点钱。”
王二妮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哭得更凶了:“是妈没用啊……让你们跟着遭罪……”
刘光奇别过脸,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瘫子是家里的累赘,两个弟弟要是真能出去挣钱,至少他不会被饿死。他悄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两个半大孩子心思单纯,只要给点盼头,就不会丢下他不管。
街道办的拘留室里,霉味混着烟味呛得人难受。刘海中蹲在墙角,双手插进乱蓬蓬的头发里,听见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看见王主任带着干事进来,腿一软差点跪下。
“处罚决定下来了。”王主任把三张纸拍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明天开始游街三天,罚款一百块,然后送农场劳动改造三年。”
“啥?”刘海中眼珠子瞪得溜圆,扑过去抓住王主任的裤腿,“主任!不能啊!我家四口人等着吃饭呢!光奇还瘫在床上,离了我他活不成啊!”
贾东旭也急了,他比刘海中年轻,嗓门更大:“王主任,我妈早就被送去改造了,家里就剩淮茹和棒梗!我要是走了,她们娘俩就得饿死!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减点刑期成不?”
聋老太太坐在长凳上,背驼得像个虾米,听见“三年”两个字,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小王啊,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她用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我这把骨头,到了农场还能活过冬天?你就当积德,放我这老婆子一马吧。”
王主任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做这龌龊事的时候咋不想想后果?”他指着刘海中,“你老婆孩子手脚健全,找点零工怎么就活不下去?”又看向贾东旭,“秦淮茹针线活好,接点缝补的活计,娘俩饿不死。”最后落在聋老太太身上,眼神更冷了,“您老在院里搬弄是非的时候,咋不想想有今天?就算干不动活,这三年也得在农场待着,好好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
“可……”刘海中还想争辩,被王主任一眼瞪了回去。
“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王主任整理了一下袖口,转身往外走,“别想着求情,这是集体决定,改不了。”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拘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刘海中瘫坐在地上,贾东旭抱着脑袋直哼哼,只有聋老太太慢慢直起腰,眼里闪过一丝别人看不懂的光——这事儿,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刘海中搓着冻得发紫的手,忽然凑到聋老太太跟前,声音压得极低:“老太太,您老在这院里混了大半辈子,门路广,能不能走动走动?咱好歹是轧钢厂的工人,总不能真去农场待三年吧?”
贾东旭连忙点头,棉衣上的补丁随着动作晃悠:“是啊是啊,您老要是能想办法,我们哥俩出去了,指定忘不了您的恩情!”他往门口瞟了眼,见看守的干事正低头打盹,又凑近了些,“我听说,您跟不少领导都搭得上话……”
聋老太太往炉边挪了挪,枯瘦的手指在棉袄上摩挲着。她心里明镜似的,这次的事闹得太大,街坊四邻都盯着,想全身而退难如登天。可真要去农场待三年,她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住。忽然,她眼睛一亮——杨副厂长几个月前刚调进轧钢厂,当年若不是她从特务手里救了杨副厂长,哪有他今天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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