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的荒野,仿佛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铅灰色的天空永恒地低垂着,将稀疏的阳光过滤成一种冰冷的了无生气的光芒。
大地是斑驳的褐黄色,裸露的岩石和枯死的灌木是这里唯一的地标。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某种腐朽植物的气味,还有一种更隐晦的铁锈般的腥气。
我已经在这里游荡了一个月。
一个月前,我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来到了这个名为“泰拉”的世界,具体而言,是落在了这片被称为叙拉古的广袤地域。
幸运,或者说极端的不幸是,我是一个人来的,并且至今,我还是一个人。
纯血人类,不会感染矿石病。
这个认知是我在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周围环境中那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源石”结晶后得出的结论。
它们似乎对我毫无影响。
而我唯一的“外挂”,那个让我在这片死地中存活下来的资本,便是不管前一天我探索得多么筋疲力尽,被尖锐的岩石划出多深的伤口,甚至有一次失足摔下陡坡几乎粉身碎骨。
但只要不死,在第二天凌晨4点整,我都会在一个安全的临时据点恢复如初,精力充沛,伤痕全无,连饥饿感都会消失。
这能力让我免于死亡,却也加剧了我的孤独。
我不会饿死,但味觉的缺失和对正常社交的渴望,成了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我就像一块被扔进旷野的石头,风雨无法侵蚀我,但永恒的寂静却几乎要将我逼疯。
我的目标是找到“拉普兰德”。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烙印,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就莫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伴随着一些模糊的碎片:
白色的狼,疯狂的笑声,双剑,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这个名字与这片荒原的气质奇异地吻合,我知道,她就在这里,或者说,她的踪迹应该就在这里。
这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在一处背风的岩壁下搭建简易的庇护所。
天气愈发恶劣,冰冷的雨夹雪开始落下,让本就难行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
就在我用收集来的干枯树枝试图生火时,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猛地攫住了我。
不是野兽……野兽的目光贪婪而直接,而这道目光,却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意味。
我缓缓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用坚硬树枝削成的简陋长矛上,这玩意儿对付小型野兽还行,但此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我面对的不是野兽。
风雨声中,一个身影从一块巨岩后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鲁珀族的女性,白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粘在脸颊上。
她身上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服饰,但多处破损,沾满了泥污和已经发暗的血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悬挂的两把造型奇特的剑,以及她那双眼睛——蓝灰色的瞳孔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并且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疯狂的却又异常疲惫的弧度。
“哟。”她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在这种鬼天气里,遇到一个看起来……很‘完整’的陌生人,真是稀奇。”
我心脏猛地一跳。
拉普兰德!虽然和脑海中的形象有些许出入(更狼狈,也更危险)。
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一个月的孤独搜寻,终于见到了一个活人,而且是目标本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激动或恐惧。
我知道,对待她,任何软弱的姿态都是致命的。
“迷路了。”我言简意赅地回答,同时保持着警惕的姿势。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
直接表明找她?那太愚蠢了。
她歪了歪头,像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一样打量着我:“迷路?在叙拉古的荒野里迷路还能这么‘完整’?你看起来连饿都没挨过。”
她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我身上确实没有长期饥饿和挣扎求生的痕迹,衣服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这在一个月的荒野生存中极不寻常。
“我运气好,而且……比较耐活。”我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试图将话题引向我的能力,但又不直接说明。
拉普兰德笑了起来,笑声在风雨中显得有些破碎:“耐活?有意思。我见过很多‘耐活’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源石或者野兽的粪便。”
她向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了。
我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和雨水的冰冷气息。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我那根本算不上武器的木矛上,笑意更深了:“就用这个?看来你的‘耐活’不是靠武力。”
“生存不一定全靠武力。”我回应道,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她一样平静,“有时候,知道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更重要。”
“哦?”她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那你觉得,这里,”她用脚点了点泥泞的地面,“是该去的地方,还是不该去的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明日方舟:请为我立碑请大家收藏:(m.zjsw.org)明日方舟:请为我立碑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