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偏厅比正厅更显局促,墙壁上的白灰大半剥落,露出内里的青砖,唯一的一扇窗棂蒙着层薄尘,让透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昏沉。一张老旧的梨花木桌摆在厅中,桌腿微微有些歪斜,叶灵兮与赵景珩相对而坐,中间隔着那叠摊开的贪腐记录,墨迹在光影里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是无声的见证者。
墨影守在偏厅门口,脊背挺得笔直,虽未言语,目光却始终落在叶灵兮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警惕。晚翠则站在叶灵兮身后,双手垂在身侧,指尖悄悄攥着衣角——她知道这场谈话的分量,关乎小姐的计划,更关乎两人未来的命运。
寂静在厅中蔓延了片刻,叶灵兮率先打破沉默。她端起桌上粗陶茶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却未饮一口,只是目光沉静地落在赵景珩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殿下,您手中的证据虽能证明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却不足以撼动二皇子与赵墨尘的根基。他们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若想翻案,空有冤屈与证词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先拥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赵景珩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如今是戴罪之身,被困在青州这偏远之地,手中无兵无权,连日常用度都需看人脸色,何谈“抗衡实力”?这也是他这些年隐忍不发的原因——没有筹码,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叶灵兮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殿下不必忧心,我既然敢来青州找您,便已有了初步计划。我母亲生前留下了一批商业脉络,虽多年未曾动用,却依旧可用——其中涵盖了江南的丝绸商路、西南的茶叶货源,还有北方边境的药材渠道。这些生意若能重新盘活,不出三月,便能为我们积累可观的财力。”
“财力?”赵景珩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仅凭这些生意,便能与二皇子抗衡?他背后有整个太子党支持,赵墨尘更是掌控着部分京畿兵权,区区商贾之利,恐怕杯水车薪。”
“财力是根基,却不是全部。”叶灵兮摇摇头,眼神愈发清明,“有了钱,我们便可暗中联络您在北境的旧部——当年您被流放,不少忠心将领被打压排挤,如今他们虽分散各地,却仍念及旧情,只需许以重利与希望,便能将他们重新凝聚起来;同时,我会继续深挖李嵩、周文斌等人的罪证,找到他们与二皇子勾结的铁证,届时不仅能为您洗刷冤屈,还能顺势扳倒二皇子的羽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会暗中联络朝中被二皇子打压的清正之士。当年您镇守北境时,曾多次为边境百姓请命,不少官员都感念您的功绩,只是碍于二皇子的势力不敢发声。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与决心,定会有人愿意与我们联手。”
赵景珩沉默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木纹。叶灵兮的计划听起来条理清晰,甚至有些异想天开——一个深闺女子,竟想凭借母亲留下的商业脉络,撬动盘根错节的朝堂势力?可她话语中的笃定,还有桌上那叠精准到日期、数额的贪腐记录,又让他无法将这番话当作空谈。
他想起刚才翻看记录时的震惊——连他自己都未曾知晓的细节,叶灵兮都能一一查证,这份缜密与耐心,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或许,眼前这个女子,真的能带来不一样的转机。
见赵景珩神色微动,叶灵兮知道时机已到。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而坚定,一字一句地提出了自己的核心条件:“殿下,我知道您心中仍有疑虑,毕竟我们素不相识,您很难立刻信任我。我不奢求您此刻便全然托付,只想与您定下一个‘半年之约’。”
“半年之约?”赵景珩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是。”叶灵兮点头,语气郑重,“我以半年为限。在这半年里,我会全力推进计划:三个月内,让丝绸、茶叶、药材生意在青州站稳脚跟,积累足够的启动资金;四个月内,联络到至少三位您的旧部,获取他们的支持;半年期满时,拿到至少一份能直接指向二皇子党羽核心罪证的证据,同时搭建起初步的势力框架。”
她话音一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若半年后,我未能完成这些目标,未能让您看到翻身的希望,我会立刻离开青州,从此与您两清,绝不纠缠,也不会再提及今日之事;可若我做到了,若这半年内计划有所成效,还请殿下放下所有疑虑,全权信任我的谋划,与我同心协力,联手推翻二皇子与赵墨尘的势力,不仅要洗刷您的冤屈,还要彻底改变如今的朝堂格局,共谋一条后路。”
这番话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偏厅中回荡。墨影站在门口,眼中满是震惊——他从未想过,一个年轻女子竟有如此胆识与魄力,敢与落魄的瑞王定下这样的盟约。晚翠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为小姐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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