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针,斜织在城市的天际线上。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像极了被泪水浸透的旧照片。沈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压着玻璃,冰凉的触感没能压下皮肤下的灼痛 —— 左肩胛骨下方的胎记又在发烫,那三瓣星形纹路像枚烧红的烙印,透过真丝睡裙灼得她呼吸发紧。
街角第三次闪过幽蓝微光时,她终于忍不住蜷起手指。那不是霓虹的倒影,是某种活物的呼吸,和童年梦境里缠绕脚踝的蓝光一模一样。
三小时前的音乐厅后台,断裂的 E 弦还躺在化妆镜前。银色弦丝上凝固的血珠早已发黑,却仍带着琴弦炸开时的灼烫温度。当时她刚弹完《霜夜辞》的最后一个泛音,观众席的掌声还未响起,琴弦突然 “啪” 地崩裂,碎片擦过虎口,血珠滴在琴键上,晕开的形状竟与肩上的胎记完美重合。
“沈小姐,您的演奏比以往更具破碎感,是刻意为之吗?” 记者的追问还在耳边回响,沈星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雨痕,唇角泛起苦涩。
不是刻意,是预兆。就像母亲失踪前那个黎明,她弹断的也是 E 弦,母亲当天就留下 “星野开时,镜湖有信” 的字条,消失在晨雾里。
平板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本地新闻的推送弹窗刺得她眯起眼。标题加粗的黑体字像淬了冰:【都市奇谈】冬至将至,城南废弃花园现发光植物!专家:疑似新型生物荧光体。
配图是张模糊的夜间照片,灰褐色的土地中央,一株植物泛着幽蓝微光,三瓣花瓣呈星形展开,边缘流转的银线像极了母亲琴谱里的刺绣纹样。沈星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放大图片,当指腹划过花瓣轮廓时,肩上的胎记骤然暴起剧痛!
眼前的落地窗瞬间化作镜面,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睡裙,而是曳地的红色长裙。脚下不再是冰凉的地板,是没过脚踝的湿土,无数星形花瓣从土里钻出,缠住她的裙摆。远处的湖面浮着漫天星子,分不清哪是天,哪是镜,唯有蹲在花田中央的男人背影清晰可辨 —— 他穿洗得发白的工装裤,掌心按在泥土里,正埋下一枚刻着星纹的铜纽扣。
“等我找到第九片花瓣,就能带你出去。” 男人的声音穿过雨雾,沈星突然看清他指节上的疤痕,与自己胎记的纹路丝毫不差。
“陆野?” 她无意识地唤出名字,镜面猛地碎裂,冷水泼在脚背上 —— 是刚才撞翻的水杯,地毯上的水渍正顺着星纹刺绣的图案蔓延。
沈星撑着窗台喘息,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 “姐姐”,她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才划开接听,指尖还在发抖。
“星星,睡了吗?” 沈月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背景里传来玻璃瓶碰撞的轻响,“瑞士的疗养申请通过了,下周三的机票。”
“我不去。” 沈星脱口而出,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药瓶 —— 那是沈月每天送来的安神药,瓶身没有标签,只有瓶底刻着极小的星纹。
“听话。” 沈月的语气突然沉了下去,“你这几天又做噩梦了对不对?疗养院里有最好的心理医生。”
“姐,你见过星野花吗?” 沈星打断她,盯着窗外再度亮起的蓝光,“城南花园那个,和妈画在琴谱里的一样。”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传来。过了许久,沈月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别乱看那些新闻,都是噱头。明天我让管家把花园的门锁起来,你别靠近。”
挂断电话时,沈星发现平板自动翻到了新闻评论区。最新一条留言是十分钟前发布的,ID 是 “守花人”:“那不是荧光植物,是记忆的根。冬至前开九次,每次都带着上一世的债。”
点进主页,头像是枚铜纽扣,星纹与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城市另一端的老旧公寓里,陆野将铜纽扣按在手机屏幕上。屏幕里的星野花照片突然泛起波纹,花瓣的银线与纽扣的纹路精准对接,弹出一行淡蓝色的字:“第九次花期,阳星印持有者已觉醒。”
他掌心的疤痕猛地发烫,那道被银针穿刺过的伤口又在渗血。九年前在孤儿院废墟挖到这枚纽扣时,老院长临终前的话突然清晰起来:“每个守花人都要找钥匙,钥匙带着星印,锁在轮回里。”
前八次轮回的碎片在脑海里冲撞:第三次轮回,他看着沈星被黑袍人推下镜湖;第五次,她为了保护星野花,用琴谱挡下注射器,当场昏迷;第七次最惨烈,他被铁链锁在地下室,听着她的尖叫直至声嘶力竭。每次他都能保留零星记忆,而她永远在轮回重启时失去一切。
手机突然震动,是匿名短信:“高宇今晚带探测仪去沈宅,他手里有沈父的‘蚀花水’。”
陆野抓起墙角的园艺剪,裤脚沾着的槐树叶还在滴水 —— 他刚从城郊老槐树回来,树下埋着半片干枯的星野花花瓣,是上一世沈星临终前塞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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