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重新锁上,萧猛的脚步声远去。
我站在原地,呼吸平稳,身体的痛感已经消失。肋骨断裂的地方现在结实得像铁铸的,皮肤下的热流还在缓缓循环,那是阳火在经脉里游走,被眉心的金光牵引着,不急不躁。
神瞳没有闭合,它悬在识海深处,像一盏不灭的灯,照着这具身体的每一寸变化。
我低头,脚边是那本残卷。焦黄的纸页被风掀动了一下,我没去捡。口诀已经刻进神识,纸本身已无意义。
外面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更整齐,带着节奏。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步伐轻重不同,中间那人走得最稳。
门闩响了。
这一次不是粗暴地抽开,而是被人从外面轻轻拨动,像是怕惊扰什么。
门开了。
月光斜切进来,照在泥地的一角。三个人站在门口,最前面的是个少女,穿着月白色的裙衫,袖口绣着苏家的云纹。她手里拿着一卷红绸封口的文书,指尖微微发抖。
她身后跟着两个族老,一个姓萧,一个姓苏,都是执法房的人。他们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审视,也有等着看戏的意味。
我知道她是谁。
苏柔,我的未婚妻。
前世她没退婚,而是在我登顶圣帝后,亲手为我斟下那杯毒酒。
但这一世,她来得更早。
她往前一步,跨过门槛,月光照在她脸上,很平静,可眼神躲闪。
“萧羽。”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今日我来,是为退婚。”
她说完,抬手一扬。
婚书飞出,像片落叶,落在我脚前。
我没动。
她盯着我,等我反应。等我跪下,等我哀求,等我像条狗一样爬着捡起那纸文书,哭着说不要。
但她失望了。
我站着,呼吸平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她咬了下唇,又道:“此婚约自今日起作废,萧家与苏家再无姻亲之约。族规见证,天地为凭。”
我依旧没说话。
神瞳在动。
它自动锁定了她腰间的佩剑。
寒霜剑。
通体银白,剑鞘上刻着细密的霜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剑柄微弯,握感极佳,剑穗是淡青色的丝绦,随风轻摆。
但神瞳看的不是这些。
它穿透剑鞘,直视剑身。
第七节剑脊,靠近根部的位置,有一粒米粒大小的杂质,灰黑色,像是铸造时混入的废铁渣。它本不该存在,可偏偏就在那里,嵌在灵纹交汇的节点上,像一颗埋进去的毒钉。
灵气流经此处时,会滞半息。
子时三刻,月华最盛,寒霜剑会引动天地寒气入体,那一瞬,灵气循环加速,杂质处承受压力最大。
剑会折。
不是断在别人手里,是断在她自己拔剑的瞬间。
我抬眼,看着她。
她还在等我的反应。
我忽然笑了。
“苏小姐的剑,”我说,声音不高,却让门口两人同时皱眉,“怕是要折在自己手里。”
她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我重复一遍,语气平静,“你的剑,会自己断。”
她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解释。
转身,背对她,走到草堆边,慢慢坐下。
“子时三刻,”我说,“自有分晓。”
她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
身后那两个族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姓萧的冷笑一声:“一个被废了经脉的废物,也敢论别人的兵刃?”
姓苏的族老更狠:“他这是咒你,苏小姐。你若信他,便是自辱。”
苏柔深吸一口气,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她拔剑三寸。
寒光出鞘,映着月色,冷得刺眼。
剑尖指向我的后背。
“萧羽,你辱我至此,还不认错?”
我没有回头。
“你若不信,”我说,“就继续拔。”
她手指一紧。
剑又出两寸。
五寸寒芒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剑气微荡,草堆边缘的枯叶被割裂,无声飘落。
她盯着我的背影,声音发冷:“你再不道歉,我就——”
“你就怎样?”我打断她,“用一把马上要断的剑,杀了我?”
她猛地收手,剑回鞘中,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荒谬!”她咬牙,“一把好剑,岂会无故自折?你这是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是不是胡言,”我说,“等子时三刻就知道了。”
她气得发抖,转身就走。
那两个族老冷哼一声,跟了出去。
门被重新锁上。
我坐在草堆上,没动。
神瞳还在运转,视野里,寒霜剑的影像依旧清晰,那粒杂质在金光下泛着暗芒,像一颗埋进心脏的毒瘤。
我闭上眼。
不是为了休息,是为了梳理刚才的细节。
苏柔走路时,右脚落地比左脚轻半分。不是习惯,是伤。旧伤,至少半年以上,没彻底治好。她拔剑时,右手发力顺畅,但肩胛有微不可察的僵滞,说明右肩受过重击,可能是坠马,也可能是被人从背后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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