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城不远,一座属于某位实权侯爵的奢华庄园内,气氛与王宫的沉寂截然不同,充满了焦躁与愤怒的喧嚣。
厚重的丝绒窗帘被粗暴地拉开,午后的阳光刺眼地照进烟雾缭绕的客厅。一群衣着华丽、却大多面色阴沉的老牌贵族围坐在一起,他们是今早刚刚从王宫“无功而返”的代表。精致的银质酒杯被随意搁置,里面昂贵的葡萄酒几乎没动,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浓烈气味和一种压抑不住的怒火。
“装病!国王这分明就是在装病逃避!” 一位脾气火爆的公爵率先打破沉默,他狠狠地将手中的水晶烟灰缸顿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什么‘偶感风寒’,需要静养?我看他是被神城吓破了胆,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没错,” 另一位侯爵阴恻恻地接口,手指烦躁地敲打着座椅扶手,“我们联合施压,代表了王国近半的势力,他居然就用这种拙劣的借口搪塞我们!连个明确的态度都没有!”
“明天!明天我们继续去!带上更多的人,直接去议事厅堵他!” 火爆公爵挥舞着拳头,“我就不信,在全体贵族和内阁大臣面前,他敢一直不表态!必须让他派出王城禁军,至少也要宣布那些‘空运’为非法,通缉凶手!”
然而,人群中也有相对冷静(或者说更狡猾)的声音。一位一直沉默寡言的老伯爵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如果……如果他铁了心要装糊涂,就是不敢得罪神城呢?我们该怎么办?继续施压,万一逼急了他,彻底倒向神城那边……”
这话像一盆冷水,让躁动的气氛稍微降温。所有人都清楚,国王虽然看似被他们架空了不少权力,但毕竟代表着王国的正统,手中依然掌握着最核心的禁军和一部分官僚体系。彻底撕破脸,后果难料。
短暂的沉默后,坐在主位上的那位东道主侯爵,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光芒。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同盟者,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我们的国王陛下,因为畏惧外敌而置国内贵族的诉求与安危于不顾,失去了守护王国秩序和贵族利益的勇气与担当……那么,我们或许就该考虑,让这王国……换一个更听话的国王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客厅中炸响!
虽然不少人心中早有类似的想法,但如此直白地被说出来,还是让一部分人倒吸一口凉气。弑君或者逼宫,这可是滔天大罪,一旦失败,将是万劫不复。
但侯爵的话,也精准地戳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不甘与野心。王权?在绝对的利益和生存面前,并非不可动摇。既然现在的国王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甚至可能成为他们的绊脚石,那么换一个傀儡,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选择。
一种混合着恐惧、兴奋和残酷决心的气氛,在庄园内弥漫开来。一场针对王位本身的阴谋,就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悄然萌芽。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密谋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已经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化作情报,飞向几千公里外的那座天空之城。
神城,中心指挥塔。
我舒服地陷在宽大的指挥椅里,手里捏着一叠刚由情报部门汇总送来的简报,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种近乎傻笑的古怪表情。纸张上记录着王城贵族们的密谋、叫嚣,甚至那个“换一个国王”的危险提议,每一个字眼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愚蠢。
“嘿嘿……嘿嘿嘿……”
如烟刚刚结束了对一架“全球鹰”高空无人侦察机的远程操控测试,松开精密的控制手柄,听到我的笑声,转过头,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夫君,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什么呢?捡到宝了?”
我扬了扬手中的情报,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调侃:“烟儿,你说这些所谓的千年贵族,是不是集体脑子被门夹了?黑岩堡和白露郡的废墟还在那儿冒着烟呢,他们难道看不懂C4炸药的艺术签名?还是觉得他们的骑士铠甲比花岗岩城堡更结实?”
如烟走到我身边,接过情报快速浏览了一遍,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出早已预知的拙劣戏剧。她将文件轻轻放回桌面,声音清越而冷静:“这不奇怪。有些老牌家族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习惯了将权谋、血脉和世袭的荣耀视为世界的唯一法则。他们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权力网络中,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却逐渐忘却了,或者说选择性忽略了,什么才是真实不虚、足以决定生死存亡的绝对力量。在他们看来,神城的武器或许只是某种比较厉害的‘奇技淫巧’,而非规则的改写器。”
“真是……可悲又可笑。”我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既然他们选择活在梦里,那我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帮他们清醒一下。
没有再多言,我直接按下了办公桌上那个熟悉的黑色按钮。几乎是瞬间,一名身着标准女仆装、但眼神却异常锐利的少女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静立待命。她是连接我与影卫的传令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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