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平稳,抵达皇宫时,车帘被轻轻掀起,一只略苍老的手伸了进来,欲扶她下车。
容棠低头望去,她身子尚未痊愈,也没推辞,将手轻轻搭在他手背上,借着力道下了马车。
脚刚落地,后面马车上下来的紫兰连忙上前,对着何启连道,“有劳何公公,接下来还是让奴婢来吧。”
何启连缓缓松手,眉眼恭顺,“那奴才先去皇上那边回话。”说罢,似是想起什么,又温声道,“皇上性子向来强硬,相信过几日便好了,娘娘莫要太过忧心。”
容棠轻轻点头,未发一语。
紫兰陪着她往凤仪宫走,心里却满是担忧。
本以为皇上主动来接,是想缓和关系,没成想竟半路骑马独自离去,这要是被旁人瞧了去,指不定会怎么想她家娘娘……
刚踏进凤仪宫大门,紫兰正想开口说些宽慰的话,忽然感觉被容棠握着的手猛地收紧。
她心头一跳,立刻转身去看,身旁的容棠正低头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娘娘!您没事吧?”
紫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抬手顺着她的背,急声道,“才刚请大夫看过,药也按时吃了,怎么又吐得这样厉害?”
想来是病还没好,一大早又出宫吹了风,怕是受了凉。她慌忙吩咐殿内的其他婢女,“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
容棠这两日本就没怎么进食,今早用早膳时也没胃口,这会儿吐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只有些酸水。
稍稍平息后,她接过紫兰递来的茶水漱了口,才觉得胸口舒服些。只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黏糊糊的难受。
容棠起身进了净室,让紫兰替自己擦了擦背,换了身干净的寝衣,这才重新在榻上坐下歇息。
随后,她又将熬好的汤药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容棠伸手从手边碟子里捏了颗酸甜的蜜饯放进嘴里,那股清甜稍稍压下了药味,她的眉眼才舒展了些。
觉得这蜜饯合口,她又捡了一颗放进嘴里,随即吩咐紫兰,“你待会儿去找哥哥一趟,让哥哥查查安王府的事看看恭王出事那日,府中去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动静。”
紫兰闻言诧异,“可娘娘,恭王不是已经……”
“适才在灵堂所见,只觉那人并非是恭王。我恰巧留心过他的头发,恭王的发色要浅些,可棺木中那孩子,却是一头乌黑浓发。所以,安王府寻回的,并不是真的恭王。”
若是恰巧寻错了倒也罢了,可那日寻回的男孩儿,身上穿的是虞辰的衣物,佩戴的也是他平日贴身的佩饰。
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
这日,穆廷并未到凤仪宫用膳。
紫兰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站在容棠跟前,小心翼翼地回话,“依何公公的意思,许是今日皇上政务繁忙,午膳就在御书房随便用了些。”
容棠对此倒没什么异样,传了膳,安静地用了一些。用餐时,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在宫中暂住的容雅,便问孔嬷嬷,“四姐姐可是已经回府了?”
她生病那几日,依稀听到些动静,似乎容雅来过,只是穆廷派了人守着凤仪宫,不许任何人探望。
提起容雅,孔嬷嬷的眉头微微一蹙。
她见容棠已用完膳,便从紫兰手中接过披风,细致地披在容棠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说道,“知晓您和皇上闹了矛盾,她便立刻跟着周大人回府了。娘娘您好心好意帮她撑场面,她倒是好,关键时刻只顾着自己。”
容棠轻轻摇头。
其实容雅便是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
她与她这段时间虽然相处了几日,关系却远谈不上亲近,所以她对容雅本就没什么过高的期许。
深夜,御书房内──
穆廷将批阅好的最后一本奏折搁到案侧,抬手轻轻捏了捏眉心。身体早已疲惫,脑袋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穆廷起身,习惯性地准备去沐浴,可伸手解腰带时,动作忽然一顿。
指腹搭在玉带两侧,他下意识皱起眉。不知从何时起,睡前沐浴竟成了他的习惯。
站在浴桶前,穆廷攥着腰带,本想重新系上,可犹豫片刻,还是粗鲁地将玉带松开,“啪”的一声随手扔在地上。
褪去龙袍,露出强壮健美的身躯,麦色的肌肤上还留着征战的疤痕,他迈步踏入盛满热水的浴桶中。
热气如雾般升腾,水声哗哗作响。
有宫婢依次进来添水,她们深知帝王的习惯,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妄视。
宫婢们规规矩矩地退下,最后一个小宫婢转身时,无意间瞥见落在地上的玉带,便弯腰拾起,抬手将其挂在一旁的龙纹衣架上。
做完这些,她正欲退出去,忽听得一阵响亮的水声。
小宫婢下意识转身,悄悄望过去,净室内烛光暖黄,映照着帝王英伟的身姿,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麦色皮肤缓缓淌下,孔武有力,带着慑人的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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