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倒真是出人意料。
容棠也有些诧异,本以为周恺在这些事上尚有原则,寻常小吵小闹难免,却没想到会出这等事。
“张姨娘去寻过那林氏,可那林氏却说,那陈氏昔日为周家付出良多,陪周大人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如今周恺当了大官,陈氏却家中遭难,此时若不援手,怕是影响周大人的名声。还说,不过是抬个妾室,绝不影响你四姐姐在府中的地位……又说,尚书大人过去的未婚妻,若是周家不收留,旁人更不敢娶了。”
容棠听了,眉梢微挑,“倒没想到,那林氏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她原以为林氏只会仗着周恺的势耀武扬威,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却不知竟有这般道理。
想来,这话未必是她自己想的,不定是谁在背后教的。
“既是未婚妻,为何当初没迎娶?”
容雅一听这,当即嗤笑了一声,“当初那陈家嫌弃周恺一穷二白,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现在周家发达了,自然不要脸的贴上来了!”
穆廷与周恺正并肩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君臣二人一路谈论着政务。
“那岳之冲素来不喜前朝旧臣,今儿倒是新鲜,竟向朕举荐了容枫。”
中郎将一职轻松,施展抱负却难。
这几日兵部有个空缺,谁也没想到,岳之冲会推荐容枫。
周恺闻言,温声道,“上次肃城一事,多亏了容世子,这位容世子,确是与京中其他世家公子不同,是个有才干的。”
穆廷忽然停下,一双眸子沉沉望向周恺。身居帝位后,他身上的气势愈发迫人,只这轻轻一瞥,便让周恺心头一凛,生出几分敬畏。
周恺垂下眼睫,不再言语。
片刻后,才听得穆廷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跟朕装糊涂了?岳之冲那老古板,岂会在短短时日里,就改变对容枫的看法?”
周恺怎会不知其中关节?
容枫毕竟是皇后的亲兄长。岳之冲这般提拔容枫,看似是赏识,实则是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
既要让容枫平步青云,委婉地劝帝王放宽对容家的戒心,又想借此拿捏住容霆的儿子。
他对付不了容霆,拿捏一个后辈,却是绰绰有余。
穆廷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其中隐约夹杂着容雅的嗓音。周恺立刻反应过来,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凉亭内,容雅正与皇后说话。
即便听不清具体内容,他也猜得到,容雅定是进宫来向皇后诉委屈的。
周恺眉头微蹙,转向穆廷道,“皇上,臣……”
穆廷的目光却早已越过他,直直落在亭中那抹披着白狐披风的纤细身影上。
那件白狐披风,还是上次秋狩他猎来送她的……
直到听见周恺的声音,他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容棠对面的容雅,再看周恺那略显窘迫的神情,便知定是嫁到周家的容雅又与他闹了矛盾。
他心里顿时泛起几分不悦。
旁人家的家事,跑到宫里来烦她做什么?不晓得她的病才刚好些吗?
穆廷面色微沉,看向周恺道,“怎么?又同你夫人吵嘴了?”
他素来不太过问臣子的家事,只是牵连到容棠,他便忍不住多问了句。
周恺脸上泛起几分赧然,他本不愿让家事闹到宫里来,这几日政务繁忙,原想今日抽空去定国公府一趟,没成想竟先在这儿撞见了容雅。
要说吵架……
倒也算是,且确是他让容雅受了委屈。他躬身道,“是臣没能料理好家事,惊扰了娘娘。臣这就过去劝劝,带她回府。”
穆廷抬眸,淡淡道,“朕也顺道过去看看。”
说罢,阔步与周恺一同走向凉亭。
亭内,容雅正对着容棠抱怨周家的不是,从前最多数落林氏,如今连周家所有人都一并算上,只说周家上下蛇鼠一窝,谁嫁过去谁倒霉。
容棠静静听着,听得多了,便有几分无动于衷。
这门婚事,是她自己欣然应下的。
她没有义务为她的人生负责。
直到紫兰走近,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她才猛然抬头,恰好对上走进来的君臣二人。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她身上。
不过几日未见,竟像是隔了许久一般……
容棠望着他的眉眼,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勇气,想起那些未曾说尽的纠葛,先前的畏惧竟消散了,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
待穆廷走近,容棠上前一步,屈膝行礼,“皇上。”
周恺也对着容棠行礼,态度恭谦,“叨扰娘娘了,臣这就带雅雅回去。”
说着,他看向容雅,表情柔和,刚要开口,却见容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警惕道,“我才不回去!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一家子料理妥当,我再回去!不然谁要去受那份气!”
换作平日,容雅哪有这胆子敢反驳,但是今日容棠在这,她不信周恺敢强拉着她回去。
周恺轻轻蹙眉,“雅雅,别闹……”又转向薛氏,谦卑道,“大伯母,您能不能劝劝雅雅,有什么事,咱们回府再说。”
穆廷压根没留意他们的争执,目光始终胶着在容棠脸上。见她神情淡然,身后却护着容家人,心里忽然堵得慌。
明知道这想法太小家子气,可偏就控制不住。他漫不经心道,“什么事,闹成这样?”
容雅指着周恺,脱口而出,“是他!他跟他母亲商量好了,要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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