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邱家家族大会结束之后,相关消息很快就通过隐秘渠道到了王光录手中。
能带着弟弟妹妹长大,并从底层爬起,打下如今这庞大的家业,王光录从来不是什么善茬。
他是一个在乎血缘、在乎亲情,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枭雄。
邱家对他有恩,他也帮助邱家从回龙县到了清河府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会防着邱家了!
王光录接到的密报中有长房的抱怨:“大姐,糊涂啊!无论兼挑还是过继,那王至诚就成了长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现在!立刻!就能接手长房的产业!我们邱家能得到什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落地的‘娃娃亲’?谁知道那小子将来会生出几个儿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谁知道崔家那边会不会横生枝节?”
当然,除了长房的抱怨外,也有邱家二房和三房的算计!
看完所有密报后,王光录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腕上的佛珠。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许久,他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与不甘地叹息一声:“罢了,到底曾经对我有恩,又是夜梅的家族…”
睁开眼时,王光录那锐利的光芒已被一种深沉的无奈取代。
一场暗流涌动的家族角力,暂时以王光录夫妇计划的顺利推进而告一段落。
邱家选择了隐忍和等待,但空气中弥漫的并非妥协的平和,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算计。
未来的娃娃亲,成了邱家暂时蛰伏的理由,也成了悬在王家未来继承人头顶的另一把无形之剑。
王光录则在等待,等待王至诚和崔雨茵圆房,等待他这一脉真正的继承人出生。
……
烛火在精致的银制灯台上跳跃,将崔雨茵那张清丽却略带苍白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端坐在梨花木圈椅上,腰背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尖微微泛白,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却压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凝重。
公公王光录坐在主位,他刻意收敛了平日的锐利,眉宇间堆砌着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与疲惫。
婆婆邱夜梅坐在他下首,眼角犹有泪痕未干,看向崔雨茵的目光复杂难言,既有同病相怜的哀戚,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审视与期待。
“雨茵啊,”王光录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沉痛过后的无力感,“精儿他…福薄,撇下我们这些老的和你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就这么…走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继续,“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乃人间至痛。然,死者已矣,生者却要活下去。王家这偌大的家业,长房的香火血脉,不能就此断绝啊!”
崔雨茵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邱夜梅适时地接过了话头,声音带着哽咽,更显情真意切:“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刚嫁过来就遭此横祸,任谁也受不了。我和你公公,也是剜心般的痛。可是雨茵,咱们女人,生在世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王家待你如何?我们待你如何?可曾有过半分轻慢?精儿虽去,你仍是王家明媒正娶的长房媳妇,是我们的儿媳。”
崔雨茵终于抬起眼帘,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王光录和邱夜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公公和婆婆的意思是?”
王光录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唯一的法子,是让我的侄儿-诚儿‘兼祧两房’!”
“兼祧两房?”崔雨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让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兼祧?那岂不是说,他…他要…”
后面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又迅速涌上一片羞愤的潮红。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公公!婆婆!这…这成何体统!精哥尸骨未寒,你们便要儿媳…便要儿媳委身于一个孩童?这置儿媳于何地?置崔家颜面于何地?!”
“雨茵!你冷静些!”邱夜梅急忙起身,试图安抚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绝不是要轻贱于你!诚儿只是帮…帮精儿延续香火!”
“延续…香火?”崔雨茵冷笑一声,带着世家女特有的矜持与傲气,“要我一个堂堂崔家嫡女,与一个原本是堂弟的孩子…这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崔雨茵还有何面目立于人前?”
王光录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那属于商界枭雄的算计与压力不再掩饰:“雨茵!你且想想!若不让诚儿兼祧,长房香火断绝,我王家因后继无人而倾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作为长媳,难道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基业崩塌?就算你不在乎王家基业…”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诱饵的味道,“只要你应允此事,待长房有了真正的嫡孙,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到时,你想做什么,只要于家族无害,王家定倾力支持!你想经商?想管事?都好商量!总好过…总好过你青春年华,就此枯守空房,或…被送回崔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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