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榜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陈铁山护着王至诚往回走,那张黑脸上仍带着未消的怒气。
“呸!什么玩意儿!”他朝背后狠狠啐了一口,“自己考不中就见不得别人好!少爷的文章那是学政大人都点头的,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王至诚倒是淡然,轻轻整理了下方才被挤皱的衣襟:“陈师傅,何必与这些人计较。科场之上,终究是以文章说话。”
这时,张浩然、赵启明和林文远也跟了上来。
张浩然一脸兴奋:“王兄真是给我回龙县长脸了!小三元!这可是多少年没出的荣耀!”
赵启明眼中满是钦佩,低声道:“恭喜王兄。”
他这次也中了,排在五十七名,已是喜出望外。
林文远则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笑眯眯道:“那是自然,王兄乃文曲星下凡,又得武曲星照应,岂是常人能比?”
他中了第三十九名,家底丰厚的他早已打算好要宴请同乡。
张浩然中了第二十八名,成绩相当不错,此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兄,那李慕白虽然可恶,但他此次也中了,排在第十九名。周文昌那厮落了榜,怕是因此才格外嫉恨。同在乡里,日后难免相见,王兄是否...”
王至诚明白他的意思,是劝自己不要结怨太深。
他微微一笑:“张兄好意心领。我向来是对事不对人。他们若不再生事,我自不会计较今日之事。”
这话说得平淡,却自有一番气度。
张浩然闻言,不禁暗自点头,心想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该有的胸襟。
张浩然、赵启明、林文远、李慕白四人能中,王至诚并不意外。
之前,他决定与他们来往,本就是经过调查的,而且还有神魂若隐若现的感应。
林文远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王兄,接下来便是簪花宴了,学政大人亲自主持,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王至诚点点头,目光却已飘向远方。
两年多的苦读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他终于可以暂时卸下重担,好好规划下一步了。
不过,接下来,他首先要面对的却是学政衙门举办的簪花宴。
为了簪花宴,王至诚还需在省城多停留几日。
就在这几日中,王至诚高中的消息早已快马传回府城。
王家大宅内,王光录接到捷报,激动得双手发颤:“小三元!竟是小三元!我王氏一族何其有幸!”
他在厅堂中来回踱步,脸上红光满面。
文试小三元,双料秀才!
这份成绩,远超他当年对侄儿的最高预期!
他选择王至诚,原本只是因为血缘,没想到…
王家未来数十年的文脉根基,再次得到夯实!
“精儿…你看到了吗?诚儿他…他做到了!”邱夜梅捧着捷报,泪如雨下,声音哽咽。
这份巨大的成功,让她对逝子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望剧烈地交织在一起,心绪翻腾。
她看向丈夫,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随即她眼眸一闪,说道:“老爷,诚儿不负所托!该…该让他正式兼挑,为长房延续香火了!”
邱夜梅想快点让侄儿王至诚和儿媳崔雨茵圆房,让他们长房的继承人出生。
然后,再定下和邱家的娃娃亲,最后再催促他们早日成亲生子。
王光录用力点头,目光锐利如鹰隼:“不错!宜早不宜迟!我一会儿去信回龙县,不,我亲自去把诚儿接回来,让他和雨茵圆房!”
这时,王光录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站在厅堂角落阴影里的崔雨茵。
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纤细的手指死死绞着帕子,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当听到婆婆“正式兼挑”、“延续香火”和公公“接回来”“圆房”的话语时,她猛地一颤,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听到了催命符。
王光录的心猛地一沉。
这种恐惧…绝非女子圆房前应有的羞涩或紧张!
他想起之前隐约察觉到的一些异样:崔雨茵对至诚的刻意回避,听到护卫议论少爷习武有成时瞬间失色的脸,还有那次他无意提及至诚身体健硕时,她眼中闪过的惊惶…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划过王光录的脑海:难道…她在害怕…害怕至诚?!
可是,为什么?
王光录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邱夜梅低声道:“夜梅,雨茵这孩子,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至诚即将到来,兼挑大事不容有失。你多费心,让身边得力的嬷嬷和丫鬟,寸步不离地‘照看’好她。务必确保她…身心‘康泰’,静待佳期。莫让她胡思乱想,更…莫让她做出什么不妥之举。”
最后几个字,王光录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邱夜梅何等精明,立刻领会了丈夫的深意。
她看向崔雨茵的眼神也带上了审视和一丝冷意:“老爷放心,妾身省得。雨茵是我长房的媳妇,她的‘身子’和‘心思’,我都会‘照顾’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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