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盏命灯的火光燎得空气都在扭曲,凤知微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破布娃娃,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后归于死寂的麻木。
她身形一晃,直直向满是骨渣的桥面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只瘦得全是骨头的小手死死拽住了她的袖口。
烛奴童那张沾满锅底灰的小脸怼到了眼前,鼻涕泡随着哭声一颤一颤:“别死!我不准你死!你说过名字就是路引,路刚铺了一半,你不能撤梯子!”
这小鬼,劲儿还挺大。
凤知微想笑,喉咙里却全是铁锈味。
视线模糊中,那个一直沉默得像尊哑巴佛像的魂衣僧动了。
他一步跨过断裂的桥板,干枯的手指搭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百衲衣。
嘶啦——
裂帛声在死寂的忘川格外刺耳。
魂衣僧面无表情地撕下衣摆上一块深蓝色的补丁。
凤知微眯起仅剩视力的左眼,看清了那补丁上歪歪扭扭绣着的两个字——承安。
那是还愿娘找了一辈子的儿子。
原来他没丢,也没死在什么不知名的角落,他的残魂一直被这老和尚缝在贴心口的衣襟里,听了几十年的木鱼声。
“和尚,你疯了?”引魂姑的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黑板,“那是首位傀儡军的残魂,是你修成正果的功德!”
“正果?”魂衣僧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将那块补丁连同整件百衲衣,毫不犹豫地投入了第九盏将熄未熄的骨灯中,“若连故人都度不了,修什么佛,成什么果。今日,我不度他人……只度自己。”
百衲衣入火即燃,原本幽蓝的灯焰瞬间暴涨,化作一道赤金色的火柱,像是要捅破这阴沉沉的冥府天穹。
就在这一刻,凤知微那早已干涸的识海里,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并不是具体的声音,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共振。
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像是千万双手在托举。
她听见了,隔着生死的界限,隔着黄泉的迷雾,那个叫“愿界城”的地方,无数声音正在汇聚成同一个频率。
“凤知微!”
这三个字不仅仅是个代号,它在此刻变成了某种咒语,某种承认。
识海深处那本装死许久的《万灵活典》像是被这声浪狠狠抽了一鞭子,第九重禁制的封条崩裂炸开,金色的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定格在一行带着血腥气的新字上:
【名者,非止于呼,更在于认。认一人之痛,即承其命。】
比刚才被火烧还要疼一万倍。
凤知微蜷缩起身体,原本焦炭般的右手开始脱落黑痂,新生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那些被冥火灼烧过的痕迹没有消失,反而顺着肌理蔓延,化作了诡异而妖冶的黑蝶翼纹,一路攀爬至她的眼尾。
她猛地抬头,左眼琉璃色光芒大盛,那是生的慈悲;右眼却漆黑如墨,仿佛在那瞳孔深处,真的焚尽了世间一切罪业。
“还没完。”
身侧传来一声低哑的呢喃。
沧夜跪在这一地狼藉中,那双向来没什么温度的眸子此刻红得吓人。
他没看那冲天的火光,也没管周围跪了一地的妖魔鬼怪,只死死盯着凤知微心口那团正在重塑的魂光。
“既然这天道要算账,那就算我的。”
他突然张口,狠狠咬破舌尖。
在那滴泛着金芒的心头血喷出的瞬间,他的右手五指成爪,噗嗤一声,竟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尊上!”周围的九幽众魔吓得魂飞魄散。
沧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他硬生生从自己那颗跳动的魔心里,剥离出一团还在疯狂扭动的暗红光团——那是腾蛇一族最霸道的半枚本命命格。
“吾以沧夜之名,共担此命。”
他将那团命格狠狠按进了凤知微的心口。
嗡——
这一瞬,凤知微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岩浆,又像是被塞进了万年冰窟。
沧夜的气息霸道地蛮横入侵,不讲道理地将她的灵魂缠绕、渗透,直至两人的心跳频率完全重叠。
半空中,那原本写着“凤知微”三个字的赤金符印旁,缓缓浮现出另一个名字,两个名字像两条交尾的蛇,死死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凤知微·沧夜。
引魂姑手里的白骨铃“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
她踉跄着后退,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窝里满是惊恐:“这……这不是逆转轮回……这是……创世规则?你们这两个疯子,竟然在冥府造出了双生命格!”
凤知微缓缓睁开眼。
视野从未如此清晰过,左眼看生机流转,右眼看死气沉淀。
她动了动手指,那股从沧夜身体里渡过来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却又异常听话。
她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胸口还在淌血、脸色白得像纸的男人。
“你说让我来找你……”凤知微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手抹去沧夜嘴角的血迹,“可你自己先把命送上门了。这就是九幽魔尊做买卖的方式?亏本亏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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