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演唱会。”
清晨七点，录音室的控制台前，陆凛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语气是工作状态时的干脆利落。
江寻刚结束一夜的编曲工作，正靠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后颈，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
“演唱会？”
江寻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最终场定在下个月十五号，体育中心，票已经卖完了。
怎么了？”
电话那头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陆凛说：
“我们查到，星耀娱乐通过你的演唱会票务系统洗钱。
他们用高价买进再低价转手的方式，把境外资金洗白后注入国内市场。”
江寻握着鼠标的手停了下来：“我的演唱会？”
“对。”
陆凛顿了顿，“准确说，是你过去三年的所有大型演唱会。
我们追查了那个威胁你的境外组织的资金流向，发现他们和星耀娱乐有多次大额交易。
而这些交易的时间点，正好都对应你的巡演场次。”
江寻站起身，在录音室里踱步：
“所以他们当初威胁我，不只是因为拒绝了他们的赞助？”
“恐怕是的。”
陆凛说，“你拒绝合作，打破了他们的洗钱链条。
后来你人气越来越高，巡演规模越来越大，他们想重新搭上线，又再次被你拒绝。
所以才会用这种极端手段——先毁掉你的声誉，让你走投无路，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提出合作。”
“然后我就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条件。”
江寻接话，声音冷了下来，“真是一盘好棋。”
“但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了。”
陆凛说，“你最终场的演唱会，是他们今年最大的一笔洗钱计划。
如果我们能现场人赃俱获，不仅能彻底打掉这个组织，还能把星耀娱乐连根拔起。”
江寻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
“你需要我怎么做？”
“照常准备演唱会，但要在合适的时候，放出一些‘内部消息’。”
陆凛说，“比如，最终场会有从未公开的特别环节，或者你要在演唱会上宣布重大决定——
结婚、退圈，什么都行，只要能吸引他们加大投入。”
江寻思考了几秒：
“可以。
我可以在下次采访的时候‘无意中’透露，最终场会有一个‘改变人生’的宣布。
媒体肯定会追着问是什么，我就含糊其辞，让他们猜。”
“对，就是这样。”
陆凛说，“另外，安保方面我需要全面接管。
赵锐会带人提前进场布置，所有工作人员都要重新审查。
演唱会当天，我会在现场指挥。”
江寻也笑了：“那陆主任可要好好表现。”
“所以需要江大明星的全力配合。”
陆凛说，“今天下午你有安排吗？我们需要当面商量细节。”
“两点以后有空，之前要录新歌的和声部分。”
“好，那我两点去工作室找你。”
挂断电话后，江寻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他想起三个月前收到第一封威胁信时的情景，想起那些失眠的夜晚。
想起陆凛第一次，以保镖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们还是契约夫夫，彼此客气而疏离。
而现在……
江寻转身走回控制台，打开《坐标》的音频文件。
歌曲已经基本完成了，只剩下最后的混音和母带处理。
他戴上耳机，点击播放。
歌声在耳边响起。
那些歌词，那些旋律，都是这几个月最真实的感受。
门被轻轻敲响，琳达探进头来：
“江寻，该吃早饭了。
还有，十点有个《潮流音乐》的专访，提纲发你邮箱了。”
“好。”
江寻摘下耳机，“下午的行程空出来，陆凛要过来商量事情。”
林薇眼睛一亮：“有进展了？”
“有大进展。”
江寻说，“不过具体细节还不能说。
你先去忙吧，我马上来。”
下午两点十分，陆凛准时出现在工作室。
他没穿军装，而是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装，看起来和普通访客没什么区别，但工作室的人看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
“陆先生。”
“陆先生好。”
陆凛点头回应，径直走向江寻的专属休息室。
推门进去时，江寻正坐在沙发上对着平板电脑写写画画。
“来了？”
江寻抬起头，“坐。要喝点什么？”
“水就行。
”陆凛在他对面坐下，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
“我先说一下目前的调查进展。”
他打开屏幕，调出一份加密文件：
“这是星耀娱乐，过去三年的财务流水分析。
你看这里——”
他指着其中几条高亮的数据。
“每次你的演唱会开票后一周内。
他们都会通过，多个子公司购买大量高价票，然后再以远低于票面价格的方式，通过二级市场转手。”
江寻凑过去看：“亏损这么大，他们图什么？”
“洗钱的手续费。”
陆凛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境外组织给他们资金时，会抽取百分之三十作为‘洗白费’。
而星耀娱乐通过票务亏损的方式，把这笔钱‘合法化’后，再投入国内市场运作。
一来一回，他们能赚取巨额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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