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么做？”
琳达站在排练室的镜子前，手里的行程表被她捏得边缘起了皱。
她看着镜子里正在拉伸的江寻，眉头紧锁：
“故意和团队吵架，抱怨预算不够……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形象影响太大了。”
江寻完成最后一个拉伸动作，直起身，从镜子里回望琳达：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陆凛那边需要星耀娱乐相信，我们真的遇到了资金问题，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我知道这是计划！”琳达走过来，压低声音。
“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
记者招待会刚澄清完谣言，你现在就和团队闹矛盾，那些媒体会怎么写？
‘江寻耍大牌’‘江寻忘恩负义’‘刚洗白就原形毕露’——这些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
江寻走到音响边，调低正在播放的伴奏音乐：
“所以我们要演得真。
不是小打小闹的抱怨，是真正看起来像‘内部矛盾’的那种争吵。
时间、地点、在场的人，都要精心安排。”
“那你打算怎么演？”琳达抱着手臂，表情依然严肃。
江寻想了想：
“今天下午的舞美设计会议。
你记得那个巨型升降舞台的方案吗？
造价很高，但我之前一直说想要。
今天开会时，我会坚持要用那个方案，然后你作为经纪人，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跟我吵，说预算不够，说我‘不切实际’。”
琳达的表情变了变：“当着所有人的面？”
“对。”
江寻点头。
“而且会议室的门不用关严，让外面的人能隐约听到我们在吵。
吵完之后，我摔门出去，你留在会议室里‘生气’。
这样消息才会传得快。”
琳达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
“江寻，你这是在玩火。
万一有人录音怎么办？
万一有人把视频发上网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
江寻笑了，“正好让星耀娱乐的人看到，我们是真的在吵。
他们会觉得机会来了，会主动联系你，提出‘帮忙’。”
“然后我就顺势答应？”琳达问。
“不。”
江寻摇头，“你要拒绝，但拒绝得不那么坚决。
说要考虑考虑，说要和其他投资方商量。
拖他们两天，让他们着急，让他们提高价码。”
琳达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擅长这些了？”
“跟陆凛学的。”
江寻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
“他说，对付藏在暗处的敌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躲，而是把他们引出来，让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引蛇出洞，需要诱饵。”
“你就是那个诱饵。”琳达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是。”
江寻转过身，表情平静。
“但我不是一个人。
有陆凛在暗处布局，有你在明处配合，有整个团队在支持。
这场戏，我们要演得漂亮。”
排练室里安静了片刻。
伴奏音乐已经停了，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
“好吧。”
琳达终于松口。
“下午三点，舞美设计会议。
我会准备好台词。
但江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安全第一。
如果感觉不对劲，立刻停止。”
“我答应你。”
江寻说，“现在，我们来对一下台词。”
下午两点五十五，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舞美设计团队、音响团队、灯光团队、还有几个负责舞台机械的工程师。
长桌上摊开着各种设计图纸和效果图，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升降舞台的3D模拟动画。
江寻坐在主位，琳达坐在他右手边。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讨论到了最终场的舞台设计方案。
“所以这个升降舞台，可以实现我想要的‘从天而降’的效果。”
江寻指着屏幕上的动画。
“开场时我在下面，音乐一起，舞台升起，我跟着升到半空，然后聚光灯打下来——这个视觉冲击力很强。”
舞美总监王工推了推眼镜：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技术难度很大。
而且造价……江寻，这个方案的预算比我们原定的高出了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
琳达立刻接话，声音提高了些。
“王工，你之前给我的预算表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之前是初步估算。”
王工有些尴尬。
“做了详细设计后，发现需要更多的液压系统和安全装置。
你也知道，这种高空作业，安全是第一位的。”
江寻看向琳达：“预算还能调整吗？”
“调整？”琳达的表情变了。
“江寻，你知道这次演唱会的总预算已经超了多少吗？
服装、音响、特效、宣传……每一项都在超支！
现在你还要加一个百分之四十的升降舞台，我去哪里找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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